他不知道看了穆清多久,最终化为一声轻叹,他把玉坠放在穆清枕边,轻声道:“清清,再等等,所有对你的亏欠,我都会补给你。”
他站起身,也不敢留宿了,轻手轻脚收拾了晚饭便离开了。
待聂昭离开后,穆清缓缓睁开眼,他眼神空洞的看着门口,补给他?拿什么补?
他拿过一旁的玉坠,细细看着,确认没有任何破损,这才松了口气,只是想到这个玉坠曾被顾其玉碰过,便觉恶心,他拿过帕子,认认真真擦拭了好几遍,这才重新戴好。
第二天一早,林斐带穆达去到顺天府。
穆达一夜未睡,脸色惨败,胡子拉渣,形容憔悴,不用说话便已经有了几分痛失亲人的样子。
杜松见状,看向林斐,林斐点了下头。
杜松道:“小兄弟,跟我来吧。”
杜松带着林斐和穆达一起去到另一个房间,尸身暂时停放在那里。
穆达乍一看到那具焦尸,向后退了一步,他看向林斐,林斐立刻对杜松道:“伯父,我们先出去吧。”
杜松以为林斐是顾及穆达的情绪,点点头和林斐一道离开了。
起先屋子里还静悄悄的,不肖片刻,里面便传来穆达痛哭的声音。
穆达原本是哭不出来的,只是想到自己此番离开,和穆清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不由伤感,忍不住失声。
不知过了多久,穆达肿着眼从屋里出来,他朝杜松跪下磕了个头:“求大人帮我把……”穆达哽了一下,接着道,“帮我把他火化,我想带他回家。”
杜松点头,拍了拍穆达的肩膀:“节哀。”
再从顺天府出来,穆达手中已经抱了一个坛子。
林斐和穆达回去后,便着手开始帮穆达置办东西。
穆达忙拒绝林斐,他欠林斐太多了,怎好连东西都让他置办?他在军中的时候没什么要买的,俸禄都存了下来,虽不能大操大办,但勉强也够置办些东西了。
只是林斐不同意,军中并非净土,其中关系复杂,贵妃的人聂昭的人都有,穆达回去收拾东西,无疑是告诉聂昭他要走了,一旦引起聂昭注意,不仅穆达走不了,穆清更走不掉了。
穆达不知道为何林斐不同意,却还是听林斐的没有回去。
准备好东西后,下午林斐便又进了趟宫。
穆达军籍的事情,还需要皇帝帮忙,或许,也可以从皇帝那里打探下聂昭有没有什么隐秘居处,总好过他无头苍蝇一样。
林斐去的时候皇帝刚醒,听到林斐求见便让林斐进来了,他其实也很想有小辈儿陪陪,可他两个孩子,一个很早就不肯叫他父皇,更遑论来看他,另一个倒是来陪他,只是同他说话,总不时的提废太子的事情,来看他又有几分真心呢?
林斐拜见皇帝后,皇帝笑着让他在一旁坐下,笑问:“爱卿今日突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林斐虽受召常来宫中,但他为人克己守礼,鲜少主动来宫中打扰他,更遑论他刚来过便又来了。
林斐有些惭愧,明知皇帝身体不好,还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