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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清瞥了徐庭旭一眼,深呼吸一口气,进了小区。
第二天的工作不那么着急,江言清出门时慢悠悠的,他吩咐陆谊继续看书备战下个月的入学考试,自己拿了两个煮鸡蛋边走边吃。
他胃口一直都不太好,早上为了防止自己饿,会勉强吃一个鸡蛋,另外一个放着以防胃疼的时候吃。
走到小区门口,瞥见了眼熟的人,江言清往另外一方向去,昨天活动上递给他名片的男人忽然出现。
“我记得你了!你叫江言清!”男人嗓门有点大,激动地拽着江言清的手臂,“江言清,就是上《敢爱敢说》第一期的那个,是不是!”
江言清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挣脱着对方的控制,另外一只手试图拿袋子里头的帽子想要挡住自己,可男人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即便江言清挣脱了控制,男人还在嚷嚷。
“是不是啊!我记得是你啊!你还记得你母亲上电视说起你被——”
身后刮过一阵疾风,一直跟着的徐庭旭把江言清护在怀里,侧身被揍了那男人一拳,男人连连后退捂着脸眼神害怕。
徐庭旭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戾气,目光凶狠地瞪着他,“滚。”扶着江言清走远了。
江言清努力调整呼吸,缓过神来时,发现徐庭旭正要带他上车,猛地推开徐庭旭,眉头皱得很紧,“徐庭旭,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不明白,一年前他把钱都还给徐庭旭了,也把录像带给了徐庭旭,徐庭旭要报复他,大不了把录像带公开羞辱他,反正更难堪的事都在他身上发生过了,徐庭旭还想要怎么样?
徐庭旭脸色一顿,眼神灰暗,试图摸着江言清的脸,被江言清一巴掌拍开,他转而哽咽地道:“我很想你。”
江言清顿时觉得可笑,“想我?徐庭旭你想我什么?还是说外面那些人你睡得不习惯,想要再来羞辱我?”
徐庭旭想抱住江言清告诉他不是,这一年来他想江言清想到发疯,想到恨不得跟着他一起去死。
可江言清根本没给他任何的机会,他没什么情绪,甚至心平气和地对徐庭旭说话,“徐庭旭,钱我还给你了,录像带也给你了,我真的没有空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爱恨情仇的游戏,我很忙,别再跟着我了。”
他快速拦下一辆车,关上车门喊司机快走。
司机在驾驶室哼唱着不知名的粤语歌,江言清看了眼后车镜,徐庭旭一直站在那个地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总之和他没有关系了。
下午,江言清忙完有了一点空闲休息,他吞了一颗药,翻着陆谊学校的群。
陆谊的户籍调不过来,公立的学校上不了,只能上私立的。
私立的又贵事情又多,江言清算着手里边的钱,他现在这点工资不够。
江言清扣着帽子闭目养神,他只有一有空闲都会眯一会儿,保持身体不被透支倒下去,脑子里搜寻着他在休息的时候做点别的事情补贴家用。
问茉莉有什么活儿可以做兼职时,茉莉还是一脸正经地说:“来当我的小男友。”
“……”
茉莉涂着指甲油,她过几天要进组拍戏不能涂彩色的,涂的是透明亮度的指甲,“你看,我养你还是挺有钱的,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反正我听说有的人即便是0也可以和女生做。”
江言清捂着脸。
最后茉莉给他介绍了一份摄影棚的工作,让他去帮一个模特拍照,但只要茉莉有事,一定要及时赶到。
这天江言清休假,他去茉莉给他推荐摄影棚的路上。
这几天偶尔会有阵雨,江言清带着一把伞,下车的时候落在了出租车上。
他看了眼天色,想着下班前应该不会下雨,进了摄影棚。
摄影棚内已经有许多人正在工作,江言清找到了他负责的模特caille。
caille是个国外模特,个子很高,皮肤奶白色,脾气很差。
江言清来的时候被她用英文以及不太会用的中文连翻骂人,说来的时候不给她带冰美式,害她脸颊浮肿。
江言清查看了她的要求,并没有提到给她带咖啡。
总之拍摄进行的很不顺利,中途又遇到了那位名片男。
名片男向他道歉,说他是一家刚发展的小型经纪公司的工作室,看中了江言清希望江言清加入他们公司。
“我之前你可能名声不太好,但你相信我们,我们会为你量身打造新的形象,过去那些都不是问题!”
江言清烦不胜烦,caille又开始催他,新的一番语言羞辱。
名片男叫梁响,说话声音跟他的名字一样响亮,再加上caille轮番轰炸他们几个助理,江言清的忍耐度濒临崩溃的边缘。
总算是下了班,江言清揉着头疼的头,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吞了几颗药,面前好受一点。
出了摄影,外面狂风骤雨,许多人打着伞走着走着伞翻了个面,江言清觉得自己衰神附体特别的倒霉催。
', ' ')('心一横计划跑到对面的便利店,看有没有雨伞时,徐庭旭又出现了。
他打着一把黑色打伞,手里边提着公文包,就这么直直地朝着江言清走来。
这一刻,江言清的耐心告罄,他冷冷地盯着徐庭旭,戒备地道:“你又来做什么?”
徐庭旭一顿,在距离江言清两三米时停下,他把伞柄伸过去,哑着嗓子道:“我给你送伞。”
江言清没有接过,他和徐庭旭在一起五年,难免会触及他不想回忆的过往。
“你还记得有次下午雨天,我给你送伞吗?”
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江言清早上提醒徐庭旭带伞,最后徐庭旭还是忘了,他急急忙忙跑去徐庭旭的公司大楼下送伞。
雨太大,江言清浑身都湿透了,等他到了公司,徐庭旭被一堆人拥簇着,早就有人撑着伞送他上车。
江言清当时就觉得难堪狼狈,他忘记了自己的男友是个位高权重的人,他想躲开不被人发现,徐庭旭的助理叫住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江言清看过去。
江言清慌忙无措地整理自己的衣着要给他们打招呼时,徐庭旭冷漠地瞥他一眼,坐进了车,根本没有理他。
江言清觉得徐庭旭肯定忘了,就连他也是强行把当时的难堪丢弃,只不过恰巧在今天回忆起,“你现在来送伞是来提醒我当时的难堪?”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无理无闹,可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和徐庭旭扯其他的了,“你说想我,为什么那时候不想我又多狼狈无助,现在我落魄成这样,你倒是想我。你是想再次羞辱我?徐庭旭你成功了,你可以向其他人大肆炫耀,那个对我仙人跳的江言清现在落魄成这样了,满足你的期望。”
徐庭旭的脸比江言清一位上了一整天身体疲惫的人还要苍白,喃喃自语:“我、我不是……”
“你是。”
江言清闭上眼,把那些回忆压下去,再次睁开已经没了其他情绪,他接过伞,道:“谢谢你新的羞辱,可我不在乎了。”走进雨幕中。
徐庭旭背着他,眼睛红了一圈,他扇了自己一巴掌,默不作声地跟在江言清后面。
雨无情地浸湿着他的全身,徐庭旭在江言清七米的地方尾随着,直到江言清回了小区,他就在小区外淋了一整夜的雨。
第二天,江言清出去买早餐,徐庭旭跟了过来。
为了见江言清,他换了一身新的衣服,两颊通红应该是发烧了。
江言清没有管,反正徐庭旭发烧有一堆人照顾他,轮不到自己,他听见徐庭旭用干哑的嗓音,恳求地道:“我错了,言言。”
江言清付了钱,吸了口豆浆,回他,“你没错,你一堂堂徐总裁怎么能做错?”大步走回小区,头也没回。
回到租的房子,江言清总觉得他刚才那句话有点赌气的成分在,应该再冷漠一点。
把剩下一点豆浆喝完,扔进垃圾桶里,催促着陆谊,他准备带陆谊去学校。
陆谊这阵子在家里学习了许久,非常害怕赶不上城市学校的进度。
这年龄阶段的小孩子敏感缺乏自信,加上母亲的离世,陆谊性子变得沉静。
江言清挺愁陆谊适应不了,况且私立学校不比公立,那群孩子家境很好,难免会有鄙视链。
陆谊仿佛感觉到了江言清的担忧,拉着江言清的衣摆,孩子气地道:“江老师不用担心,我一定努力上进不辜负你。”
江言清摸着陆谊的脑袋,“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今天是陆谊去学校报道的日子,江言清领着陆谊出门,一路上说着去学校上课的相关事宜。
陆谊只在他们乡下那所学校上过大课,规矩没那么多,到了城市不太一样。
“你小学的基础课我都教过,这些天考试成绩也都不错,或许一时半会儿跟不上……”
“江老师,他是谁啊,总看着我们,是你的朋友吗?”
江言清没抬眼,他清楚陆谊说得人是谁,“无关紧要的人,赶紧走吧,一会儿报名该晚了。”
他们路过徐庭旭时,明显感觉到徐庭旭因江言清的话身子颤得很厉害。
陆谊的班主任是位和蔼的女老师,江言清同他讲述了陆谊的事情后表示同情,说会好好帮江言清照顾陆谊。
解决了陆谊的头等大事,江言清带着陆谊熟悉了一下环境。
小朋友进学校参观,去哪儿都是好奇的,看着比刚才活泼了点,偶尔会自言自语,“妈妈,我现在跟着江老师过得很好,希望妈妈在天上不用担心。”
江言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出了学校,江言清不可避免地看见站在路边的徐庭旭。
徐庭旭站在那儿都是焦点,即便学校旁边的道路正在维修,徐庭旭就站在维修处的牌子旁边,都能把这片的风景衬托得出奇夺目。
江言清扫了一眼往另外一个方向走,走了没几步,发现身后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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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不打算理会,陆谊拽着江言清的手,“江老师,跟着我们的那个大哥哥,他晕倒了。”
江言清停下脚步,周围人来人往的,把徐庭旭围在一个圈子里,徐庭旭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
十分钟后,救护车赶到,询问附近人他的亲属在不在,陆谊这位多管闲事的小朋友问江言清,“江老师你认识他吧?”
江言清没来得及反应,陆谊高高举着手,“医生这里这里!”然后他们被一起带去了医院。
坐上救护车的那一刻,江言清重重叹息了一声,责怪地瞟了眼陆谊。
到了医院,刚好是江言清看病的那家。
他把徐庭旭一个人丢在这儿让陆谊看着,自己顺便挂了熟悉的医生号,去复诊。
徐庭旭近一年时间失眠多虑,身体疲劳过度,加上淋雨发烧,几样加在一块彻底病倒了。
他醒来的时候因输了液精神状态稍微好些,环顾四周失望地看着陆谊。
陆谊乖巧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江老师的学生,现在我是他收养的孤儿。”
介绍奇奇怪怪的,要是按照从前,徐庭旭一定不会理人,但这个男孩是在江言清身边的,徐庭旭对他很有好感。
“学生?收养?”
陆谊来到这里只在小区散步时偶尔和大爷大妈聊过几句,他本来是活泼的孩子,碰见徐庭旭,话夹子彻底打开了。
他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徐庭旭一遍,谈到妈妈时,眼眶红红的,硬生生忍住仰着头道:“我很坚强吧!我和江老师两个人把妈妈的身后事办好了!”
徐庭旭看着他,拍拍他的头给予鼓励,想象着江言清过去一年在乡下艰难的生活,他便心疼。
很想听关于江言清过去一年的一切,比如为什么没有坐上那辆飞机,比如这一年过得如何,江言清不肯理他,徐庭旭只能拐弯抹角问陆谊。
陆谊没心眼全告诉了他,“江老师说他要坐飞机的,但包被偷走了,然后才去了别的地方。他刚来的时候身体很差,病了一个月,后来村长请了退休的老医生治疗了很久才恢复,那老医生的技术很好,江老师喝了许多的中药,才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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