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朗气清,一大早上,便觉得华光映照。
顶顶好的一个日子。
阿谣早早便被素蕊叫起来,此时正坐在妆台前,由着月心给梳头、上妆。
眼前的铜镜中,年龄女子唇红齿白,因为今日的妆,更显得一双小狐狸一般慧黠的眼睛,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她是出落得愈发明艳逼人了。
月心给阿谣梳好了头,正打开首饰匣子,预备给她簪上,还没等打开匣子,就被阿谣叫住——
“等等。”
阿谣从另一侧的柜子里拿出另外一个小盒子,搁到月心面前。
“今日用这些吧。”
“是。”
月心打开那个小盒子,便瞧见里面放了四五样玉制首饰,有玉簪、玉步摇、玉额饰……整整一套发饰,个个模样精巧,不过都是玉制。
用的大约是和田红玉,通体晶莹剔透的红,很是夺目,
月心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发簪,缓缓送入阿谣发中,不禁感叹:
“这都是小姐这些时日自己琢的吧?小姐真真是心灵手巧,这样精细的东西,比外面那些工匠不知道强上多少。”
“你惯来能言会道,”
阿谣轻笑了声,十足谦逊,
“哪有那么夸张。”
“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这套发饰委实好看,小姐太谦虚了!”
月心将剩余的其他几样发饰也一样样插进阿谣发间,边说道,
“不过,今日马球会,各家姑娘想必都是争奇斗艳,小姐这样会不会略素了些?”
这马球会是贤妃亲自向圣上请示才办下来的,贤妃对外只是说,觉得今年的京城太素了些,想添点热闹。可是受邀参与的洛阳城勋贵没有一个傻的,自然都知道里面的意思。
贤妃近来最挂心着急的统共就一件事——
桓王的亲事。
桓王如今二十有二,之前许是挑花了眼,一直没定下来,后来听说要定永昌伯府的秦大姑娘,也不了了之,一来二去就给耽误了。
如今贤妃定然着急。
这马球会又是请了满京城勋贵高官家适龄的姑娘,实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阿谣又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头上寥寥几件红玉首饰,瞧起来确实稍微素了些。
不过配上她这一张明艳妖娆的脸,竟多了几分柔和缱绻。
她摇摇头:
“不用,就这样吧。”
这样的场合,无异于大型相看现场。
她只是想给她的玉找些销路,无意艳压群芳,所以不需太过隆重打扮。
梳洗完毕,阿谣便到公府门口,乘上马车,与她母亲胡氏,二嫂赵氏一起坐在马车上,车外姜诏、姜谈骑马走在前头,一大家子人便赶往了上林苑。
从卫国公府到上林苑没用多久,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
下车的时候,入目便是开阔的草场,少女儿郎打马而过,所见之处,皆是欢笑吵嚷,让人一见,便忍不住被欢笑的气氛感染。
胡氏一下车便对阿谣说:
“贤妃娘娘召见,娘先过去,稍后马球会正式开场了,你们再去请安。”
在场姜家几个应是。
胡氏又看了眼阿谣,总是不大放心,又冲着姜诏几个说:
“你们多照看着妹妹些。”
“母亲放心。”
“娘不说我们也会照看好小妹的。”
“婆婆不必担心,儿媳一定照看小妹。”
一来一回,竟显得阿谣像个还未断奶的小孩子。
她轻笑了声,忍不住道:
“娘,哥哥嫂嫂,阿谣已经及笄了,是个大人了,能看顾好自己的,你们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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