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分外和谐。
上林苑的这个草场大得很,他们两个又是说了许多句,这终于快到了门口,见到自家的马车。
也是他们来的实在巧,刚到门口,便远远瞧见胡氏已经迎到了卫国公。不过,两个人却没有急着去里面,反而一同上了马车。
阿谣和姜诏对视一眼,两个人便加快步子,径直去找父亲母亲。
马车周围的随从自然认得自家公子姑娘,刚想行礼就被阿谣示意噤声。地上又皆是草地,踩在上面没有什么声响。
是以,阿谣和姜谈靠近马车的时候,车里面的人还没有发觉他们的到来。
姜谈刚想开口叫人,却不料听见马车里的对话——
“公爷,今日贤妃娘娘特意召见,还带了桓王,妾身听那话里的意思,显见着就是冲着我们阿谣来的。”
卫国公的声音不无忧虑:
“冲着阿谣来的?”
“还不止这,后来皇后娘娘也急匆匆来了,似乎也有意太子与我们阿谣……”
“不行。阿谣性子软,宫闱争斗暗潮汹涌,她哪里应付得来?”
“妾身也是这样想……可是、可是,公爷以为,若是宫里的贵人们真铁了心,又岂是我们拗得过的?”
说话的是胡氏,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男婚女嫁听的是父母之命,我不同意,还能逼我儿出嫁不成?”
“公爷虽是这样说,唉,”
胡氏叹了口气,
“妾身听贤妃娘娘的意思,竟是有要向圣上请旨,皇后娘娘那边自然……”
阿谣站在马车外两三步远的位置,听着车里的对话,愣愣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姜诏也再听不下去,干脆上前一把拉起妹妹的手腕,径直将人从马车旁拉走。
一直拉出去好远,远到确定父亲母亲不会听见他们说话的时候,姜诏才对阿谣说:
“母亲也只是推测,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未发生,小妹不必忧心,知道吗?”
年初的时候小妹生过一场大病,当时大夫便说,他们家这个妹妹心思过于细致,想得多愁的多,这才导致忧思郁结,病久久也好不了。
是以,全家人都知道阿谣心思太多,生怕她又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便总如现在这般,时时提醒、安慰着。
阿谣心中思虑颇多,不过并不想让姜诏担心,便勾起唇轻笑笑,努力做出一副并未放在心上的样子,宽慰对方道:
“哥哥别担心,阿谣才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哥哥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姜诏闻言,又仔细看向阿谣的眼睛,犹不放心:
“当真?”
“千真万确。”
“那你有什么事情可一定要说出来,万不可自己憋在心里,知道吗?”
“嗯,知道啦。哥哥,我们就当今天没有听到过爹爹和娘说话吧?”
“好,阿谣真懂事。”
……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阿谣心里却仍是忍不住去想着,去记挂着方才胡氏说的那些话。
“贤妃娘娘有意去求圣上下旨”
“皇后娘娘不甘示弱”
……
“贤妃”、“皇后”、“圣上”……饶是他们卫国公府再高的门庭,人家是君,他们是臣,不论如何,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生死性命全捏在人家手上,更遑论只是小小一个婚姻嫁娶。
曾经那种命运被旁人主宰着的压迫感又涌上心头,阿谣暗暗捏紧袖下的小拳头,眼圈微红,隐隐发恨……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究竟要她怎么样,才能放她过安生平淡的日子?
与此同时。
草场边贵人们休憩的凉亭中。
最中央的一间已经被让给了皇后,贤妃挪到了旁边一侧。
此时贤妃正坐在位子上悠悠喝着茶,顺便看着眼前草场上的情形。
桓王就在这个时候回来。
见到桓王,贤妃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隔壁皇后所在那一间凉亭的方向,见到帘子还好端端挂着,这才稍稍放心。
她抬一抬手,将桓王召到自己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