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还没等他说话,她就已经走出去好几步。
像是对他避之不及。
裴承翊略皱了下眉,还是忍不住扬声唤她:
“姜二姑娘。”
不远处,素色罗裙的女子怔了一下,终是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青黑的丝发和头上的红玉步摇一同晃动,衬得那张无双秀颜,更加粲然夺目。
这下换成了裴承翊怔在原地。
许久,才终于说出一句话:
“你同我说的,我想过了。”
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他突然说这么一句,阿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
他说的是那日在城西街上,她同他说过的那些话。
她说他从来没有将她当过一个人,说她从前只是动了妄念,说了很多从前在他身边受的委屈……
可他连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最近一连将自己关在东宫数日,去想从前。
勉勉强强得出个答案。
于是才有了接下来这话:
“你说要还孤的钱财,可一定要记得还。”
那些替她赎身的钱财,就是他们不平等的开始。
所以是不是她还了,他们就能将从前一笔勾销,重新开始了?
裴承翊不知道。
但他,想试一试。
还了钱就能一笔勾销的想法,倒是和阿谣不谋而合。
她听明白了他的话,便不疾不徐地点点头:
“臣女一定尽快,差人送到东宫,最迟不过明日。”
“孤以为还这些钱是很重要的事情,”
男人背着手,长身玉立,一字一言说的极为认真,
“所以姜二姑娘还是不找人代劳为好。”
“今日晚膳,孤在东宫恭候二姑娘。”
因为路上有这么一个小插曲儿,阿谣到贤妃歇息的凉亭时,桓王也到了。
这不是阿谣第一次见到桓王。
第一次见他,是去岁她跟着裴承翊去怀王府赴宴的那一回。
不过在场都是聪明人,桓王自然不会将阿谣的身份戳破,反而十分有礼地拱一拱手,冲着阿谣招呼道:
“久闻姜二姑娘美名,前些时候在端午宫宴上未瞧清,今日一见,方知惊为天人。”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桓王与太子虽是异母兄弟,却几乎连半分相似也没有。
比之裴承翊精雕细琢般的清俊容颜,桓王则相貌略显普通一些,带着些微不可查的阴郁感。
整体上瞧着还是一派温润的儒生作风。
这样看着,确实要比太子爷那般眼高于顶贵气逼人要让人容易接受的多。
他这般气质与座上的贤妃有五分相似。
在场就只有贤妃、桓王,还有阿谣的母亲卫国公府人胡氏。
阿谣给三位都行过礼以后,这才又对桓王说道:
“王爷谬赞,王爷这般光风霁月之人这样夸赞,臣女实在愧不敢当。”
“二姑娘谦逊。”
贤妃坐在座上,自从阿谣一进来,便直直端详着她,此时冲着胡氏笑道:
“这就是你家二姑娘?成日里听人念叨,果真是个妙人。本宫一直想要个这样秀外慧中的女儿,可惜总没这个缘分,今日见到你家二姑娘,本宫这心里可真是羡慕呀。”
这架势,像是恨不得要将喜欢阿谣写在脸上了。
阿谣想起方才进来之前翠云说的那些话,还有裴承翊说的那些话。总觉得贤妃和桓王这样叫她和胡氏过来,可不单单是见一面这么简单。
胡氏听了贤妃的话恭谨地客套几句。
贤妃眼神还放在阿谣身上,终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