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好
放下手机,林安小心翼翼地躺回祁棠的怀里,看着男人的睡脸,他想着要编个什么理由把祁棠骗过去。
活了这么多年,谁都知道他林安虽然不怎么正直,但从来不说假话。
没想到第一个谎言要用在小朋友身上,林安挑了下眉,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快中午了,祁棠正半靠在床头认真的看着资料。
林安从被窝里钻出来,想了想,忽然说:“宝宝,今天天气很好,要不我们去写生吧。”
祁棠放下资料,回头看他:“写生很无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你能坐得住?”
林安勾着狐狸眼笑,起身跨坐到他腿上:“宝宝,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祁棠:“怎么说?”
林安亲了下他唇角:“宝宝,你这么好看,几个小时我哪里看得够?”
祁棠也笑起来,歪着头饶有趣味的打量林安。
他发现老男人除了很会调情外,说起情话也是信手拈来。
“好,那就去写生,地方你来挑,记得挑个让你喜欢的,不然你会很无聊。”
祁棠掐着他的下巴接了个一触即分的吻。
但林安却并不满足,胳膊缠住他脖子就要深吻。
昨夜两人刚疯狂过,都是食髓知味,林安忠实于自己的欲望,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带任何掩饰。
而祁棠却是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他觉得林安的状态不适合再来一次。
片刻后,祁棠平稳着呼吸把人推开:“好了,收拾下,出门吧。”
林安有点意犹未尽,但想到下午还有吕亭的事,他忍住了。
午饭是在外面吃的,因为家里冰箱没菜了,吃完饭林安就带着祁棠去了跟吕亭约定好的地点。
那是一家很安静的咖啡厅,窗外有一片很美的湖泊,柳条低垂在湖面的样子特别有诗意。
祁棠很满意他选的这个地方,放下画板就开始调色。
林安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慵懒地喝着咖啡。
他看着正认真调色的祁棠,眼里的光变得柔和。
小朋友拿到画板时,整个人变了。他喜欢这样的小朋友。
垂眸瞥了眼手表,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恰好这时,不远处的店门口,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是张彦,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林安眯了眯眼,起身勾着祁棠的下巴吻了他一下:“宝宝,我去前台拿些餐点,你等我。”
祁棠舌尖探进他嘴里,扫荡了一圈儿才把人放开:“去吧。”
林安离开了,他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吕亭往祁棠那边过去他神色很淡。
对面忽然一个影子投了过来,林安抬头看,张彦不知何时坐到了他对面。
“张老师好啊。”林安懒懒地抬起眼皮。
张彦眼神并不看他,而是落到了不远处的祁棠身上:
“这回带来的小孩儿要比之前的更灵气,就是不知道画画方面的天赋怎么样。”
听到这话,林安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脸色也冷了些。
“不要拿他跟以前那些人比,他不一样。”
张彦冷笑一声:“哪里不一样?长得更好看些?”
林安冷着声:“哪儿都不一样。”
没有谁能比得上祁棠。
张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过这孩子性格还挺好的。我猜是你给他推荐我,但被他拒绝了吧。”
林安没说话。
张彦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又说:“你喜欢他?”
林安总算给了张彦一个眼神。
其实喜欢是个很轻飘飘的词,他喜欢祁棠,他也喜欢家里养的狗崽崽,他还喜欢正放在他面前的这杯咖啡。
所以喜欢,真的不值钱。
但他愿意从这份喜欢出发,在祁棠身上花更多的心思,甚至投入更多的感情。
因为看着祁棠开心,他也莫名地会跟着开心,这是以前林安从来没体会过的心情。
张彦轻蔑地笑了声:
“你要真的喜欢他,能做出这种事儿?他既然拒绝了你帮他铺路,就说明这人是很清高并且自尊心极强。你却背着他这么做,你考虑过某天他发觉事情真相后的感受吗?”
“往根本一点说,你尊重他吗?”
林安脸色难看了一些,他沉着气,安静片刻后缓缓开口:
“我问你,艺术家除了实力外,还有什么很重要。”
张彦毫不犹豫:“机运。实力有什么用?有实力如果不能站到一个高台上让人看见,那和没有实力有什么区别。”
这一点,张彦最有发言权。他虽然现在是国内最顶尖的画家之一,但其实他直到中年都处于才华被埋没的境地,穷困潦倒又郁郁不得志。
后来是偶然一次,林安帮了他,他才得以出现在大众的视野,然后一画而红。
所以机运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有多重要,他最明白不过。
而他如今愿意给林安走后门,一是回报知遇之恩,二也是怀着惜才的心;人才会散落在现实的各个角落,虽然这种挖掘方式有点不耻,但张彦是经历过苦难和大风大浪的人,他的思路很邪,跟一般的艺术家不同,所以并不介意。
只要对方有天赋有才华,不管是什么身份,在他这里都是宝贝。
林安放下搅动咖啡的勺子,很淡地说:“对,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好的画家,只是差个机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