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岳歌妄也很快反应过来,苦笑道:也是,圣徽都一心扑在歪门邪道上,就更别说五仙了。
说到这里,岳歌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是百姓何辜啊。
她垂下睫毛,整个人脆弱又温柔:那些失去母亲失去亲人的小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话就说到这里,也没有多说其他的。可白琅就是感觉到,有一个沉甸甸的担子,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完全可以扔掉担子,自己活得潇洒快活。
可看见岳歌妄这副模样,想着钦原和木吾老师的期待,来自于死在她眼前的百姓们。
最后白琅还是叹了口气,接过了担子。
如果自己曾经遭受的苦难,是因为民不聊生,所以善意难存。那她愿意改变这种情况,让其他和她一样的小孩子,能够感受到世界的善意。
她要让仙土变得更好!
做了这个决定以后,白琅心里终于出了口气。
一直以来萦绕在她心头的乌云散去,叫她能够如释重负,专注地想眼下的事情。
她拉起岳歌妄的手,珍而重之:等仙土大陆恢复和平,我就带你游山玩水,看遍人间风景。
岳歌妄笑得温柔又好看:好。
她说:阿琅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十指相扣,两颗心也贴得格外近。
就在这气氛大好之时,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旖旎又绮丽的氛围。
岳歌妄歪着头看向白琅,问道:你饿了吗?
白琅郝然:不是我。
紧接着,囚仙链出手,将树上的人打落下来。
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
那棵还没有白琅大腿粗的小树,是怎么承载三人的?
元鹊他们被发现,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倒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只是路过。
他抬起手,左手和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合拢,做出一个亲吻的动作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继续,你们继续。
白琅一双死鱼眼恨不得将元鹊瞪穿,她把脸皮薄的岳歌妄遮住,不怀好意地嘲笑元鹊:你和小青什么时候也继续一个给我看看?
说小青就没意思了哈。
元鹊耸肩,光着脚就往门里走。
而阴衾就显得脸皮稍薄,他有些尴尬地致歉道:我们本来只是想出门看星星的。
哦~
白琅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夜空,多漂亮的星星呀~
这一句话,说的阴衾哑口无言。
至于骆绀才不屑于解释,直接抱着刀就打算离开。
本来以为送走了这三人,谁料元鹊半路又杀了回来,扭扭捏捏搔首弄姿道:少爷~那奴家就走了哦~
看他这个反应,白琅先是呆了一瞬。紧接着,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起了她在三空学院里的场景。
啊
现在好想回去打死曾经的自己啊!!
察觉到白琅已经脚趾扣地以后,元鹊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昂首挺胸地回到了院内。
至于其他几人,则十分辛苦地憋着笑。
格外体贴。
白琅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才假装无事发生过,将岳歌妄给带了出来。
她说:你们都认识,我就不过多介绍了。
行了行了。元鹊摆摆手,没个正形地说道:回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聊。
白琅想了想,倒也同意了。
岳歌妄则对周边的事物很感兴趣,非要拉着白琅去早市,想要去看看人间烟火气。
甚至于白琅都不忍心告诉她,现如今这世道,哪里还有什么早市。最后只能陪在岳歌妄的身边,由她去了。
好在,最后他俩没有去成。
倒也没有其他原因,纯粹是因为他俩对这里都不熟,根本不知道要往哪边走。
岳歌妄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把心情收拾好,安安静静地走在白琅身边。两人什么都不做,就坐在桥头,吹了一晚上的风。
轰隆隆
眼看晨光熹微,可转瞬大雨倾盆,浇湿了白琅和岳歌妄。她俩笑着,奔赴在雨中,朝屋檐下走去。
白琅抹掉额头上的雨水以后,这才笑着对岳歌妄说道:这天可真是瞬息万变,刚刚还有满天星星呢,结果说变就变。
本以为会等来岳歌妄的应和声,谁料许久未听见响动。她怪异地转头,却看见岳歌妄变了表情,此时眉头拧起,十分嫌恶看着身上的雨水,格外不悦。
看见这幅场景,白琅心底咯噔一声
圣徽回来了。
白琅抿唇,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继续开口道,这江风前辈安排的大夫就是不一样,说只要把你搬出来淋雨,你就能醒,果然一点都没说错。
她这一番话,叫圣徽回过神来,怀疑地说道:分明是个庸医,哪有淋雨就能醒过来的病人。
白琅却装疯卖傻地回答:可你不是一淋雨就醒来了吗?
她半真半假地说:你不知道,你昨晚突然晕过去,可把我给吓坏了。
是吗?圣徽看着白琅,不咸不淡地说道。这模样这神情这语气,说她没有起疑心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就在白琅想应对之策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
眼前这人并没有说自己不是岳歌妄,那说明在这段时间里,她是想要凭借岳歌妄的身份行事。
既然如此,自己心虚个什么劲?
而且眼前这人,肯定知道不少秘辛,白琅可想从她嘴里撬出答案来。
当下白琅戏瘾大发,装作惊讶地问道:你是发热了吗?怎么感觉与平时不同了?
她这番话说出口,只见得圣徽脸上表情一僵,随即有些僵硬地回复道:好像是。
她说:我现在脑袋有些晕,看人也看不清楚。
既然如此。白琅十分诚恳地建议道:那我们再去大夫那里瞧瞧吧。
圣徽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个提议,她又没有生病。因为不清楚眼前人和自己究竟是什么关系,所以圣徽只能较为保守地说道: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话说了一半,她又想起曾经自己对一权下过的吩咐,急忙补充道:我都喝了十来年的药了,实在是不想喝了。
白琅闻言,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表情不变,假装震惊地问道:你不是最喜欢吃苦的东西了吗?
她说:拿药当水喝,还必须加黄连和苦胆。
不顾圣徽僵硬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还说你就算不吃饭,也必须要喝药,不然活着根本没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