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尧的仇报不报?
报。
圣徽杀不杀?
也不一定能杀得了不是吗?
意识到内心的退缩之后, 白琅竟然有些唾弃自己。修为和年龄不断增加, 人倒越活越回去了。
她可是允诺了汪尧,要替他报仇, 杀掉圣徽的。如果不杀掉圣徽,那叫什么报仇?
至于岳歌妄,白琅属实有些头疼。
一想到她二人有可能站在对立面 ,她就忍不住叹气。只是叹气也改变不了局面, 白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求无愧于心。
唉
现在想来,只是徒增烦恼。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先想想怎么搞乱天机阁,救走岳歌妄。
再和他们算算总账。
白琅收心,直面当下最为严峻的问题:你们知道圣女住的地方来这里,要怎么走吗?
一木有些无语,他欲言又止, 所以你今天这么迟才到,就是因为不认路?
对。
白琅理直气壮:所以快告诉我该怎么走,免得挑选侍女的时候,不能及时传递信息给你们。
一木瞥了一眼白琅,开口说道:回去的时候,一直朝左边方向走,所有岔路口都往左转。过来的时候朝右走,所有岔路口都往右转。
这个路径分布,叫白琅没忍住感叹:这路设置的好极端啊。
一木抛着手里的骨头,笑着说道:但是这么设置,很容易叫人找到方向不是吗?
白琅若有所思地笑笑:也是。
如果是那些折中的方向,反倒叫人难以捉摸起来。
这一番话,话里有话,而在坐三人心照不宣。
最后还是白琅轻笑道:我先去试试你指的路对不对,等要选人的时候,我再来通知你们。
行。
谈妥以后,白琅就把他们二人传送出了须弥间。她就顺着一木说的路,慢吞吞地往回走。
拐过了不知道第几个转角,熟悉的大门出现在白琅面前。现在已经是下午,门口左边围着侍女,右边围着骑士,怎么都不像能轻易进去的样子。
白琅见此,脚步拐了一个弯,又去了熟悉的甬道里。她用肉肉的垫子,轻轻敲响墙壁。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回荡在白琅耳边,狭长的楼梯出现在白琅眼前。她不带犹豫,直接上了楼梯。
而此时,在房间隔壁的一权长老,睁开眼来。她合上手里的圣书,净手之后,用洁白的帕子擦干水分,这才拿起权杖,朝门外走去。
她步履款款,走得虽然很快,但是看起来从容不迫。没有等多久,她就站在了白琅刚刚站过的地方。
看着眼前漆黑的通道,一权长老抿紧的唇。她的权杖轻轻敲在地上,铁器击打地面的声音是如此清脆,叫身后跟着的侍女打了个寒噤。
这是怎么回事?一权长老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不悦之意却稳稳地传达到了大侍女的耳边:这里为什么会打开?
大侍女冷汗淙淙,还是斗胆回答道:属下不知。
不知?
一群长老闻言,轻轻笑了开来:这个地方,向来只有你与我知道。现在突然被打开,你说是谁说的?
不不是我
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后,大侍女立马跪在地上,不住求饶:长老不是我
呵。
一权长老轻笑,橙色韵力包裹火红的发丝,穿透了大侍女的右胸。如果仔细地看,能看见皮肤下面的元丹被穿透,没沾上一点血迹。
大侍女怔然倒地,她看着自己胸口小到不可见的伤口,难以置信:长老,我陪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如此狠心?
我留你一命,就是最大的仁慈。
一权长老头都不回,缓步上了台阶。只留她无情的声音,回荡在大侍女耳边。
她说:离开天机阁,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悄悄活着吧。
这句话说出口,就相当于断了大侍女最后的路。她再也不是天机阁的人,甚至于不是传承者,只是一个凡人。
这和死有什么区别!
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痛苦,叫她失了理智。也顾不上处理自己伤口,大侍女竟然站起来,冲着那道无情的背影喊道:你这个女人,当真没有心吗?
我早该知道,你这种狠毒的人,都可以对圣女下手,我们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这一声足够大,不仅叫停了面前的一权长老,也让已经离开甬道的白琅,回过头来。
阳光落在白琅身上,并未穿透她透明的身体,而是带起一片阴影,笼罩住漆黑的甬道。
啊!!
惨叫声响起,天机阁又归于平静。
血迹不到片刻,就被处理干净。甚至于一权长老的白袍之上,依旧洁白无瑕。
她面容罕见地带了怒色,而片刻之后,又静心,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来。
人圣不喜怒。
所以她也不会发怒。
等一权长老整理好心情,这才慢慢悠悠地朝楼梯上走。她每走一步,就有一道橙色的韵力从她权杖里迸出,屠尽周边的活物。
鸟儿不再歌唱,虫豸死在泥土之下。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叫天机阁众人如坐针毡,深怕自己也被当成目标,被一权长老猎杀。
砰
本想飞过天机阁的鸟儿,被这道橙色韵力打中,片刻就失了生机,落在白琅身旁。
白琅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虽然一权长老离她还很远。但继续呆着,迟早会正面碰上,虽然她看不见自己,可谁又知道这些老妖怪有没有什么法宝?
当下还是尽快回岳歌妄身边才是正事。
想到这里,她立马离开楼梯口,到了熟悉的地方。为了防止出现昨晚的事情,她化作人形,做了一个四不像的礼后,这才敲响了地板。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响起,天窗居然打开。
白琅不带犹豫,立马变回狼的模样跳了进去。生怕跳得慢了,橙色韵力就落到了她身边。
一回生二回熟,白琅这次跳进房间驾轻就熟,甚至还能再空中翻个圈,稳稳落地。它才落到床上,就被岳歌妄抱起来,放在梳妆台前的小桌子上。
岳歌妄轻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得白琅晕乎乎的。她说:饿了没有,我给你留了饭。
白琅虽然还有些晕,但到底记得现在的场景。她跑到圣书面前,一只爪子按在圣书上,不停地朝岳歌妄嗷嗷叫。
嗷呜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