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歌妄见白琅久久不回神,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忧起来。她右手在白琅眼前挥了挥,紧张询问:你没事吧?怎么盯着我看呀?
白琅抬眼,四目相对。
琉璃双色瞳依旧纯净,一点杂质都没有,叫白琅一眼就能望穿。
这种丝毫不会隐藏自己心事的人,没有一点韵力的人,能有什么危险呢?
而且这双眼,让白琅想靠近。
想到这里,她再次看向岳歌妄:你有没有觉得,身边有什么不对劲?
一听白琅问她身边的事情,岳歌妄表情平静,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笑容无懈可击:没有,我过得很好。
看岳歌妄这模样,白琅越加肯定岳歌妄身份不简单。只是再不简单,她也要说。
你为什么不能修炼?
不知道。岳歌妄轻微颔首,仪态万千:或许是我天赋不行,没得到传承者的青睐吧。
这句话,她几乎是在片刻就说出口,不带任何思考。
就好像是,重复了千万次一般。
被自己的猜想惊到,白琅又试探着问:你有元丹吗?
当然没有。
是一直没有吗?
似乎被白琅的追问给弄不开心了,岳歌妄微微蹙眉,眉宇之间都带着一丝不满。可还不等怒气凝聚,又消散无踪。
她轻轻开口,似乎不曾烦躁过:一直没有。
那
岳歌妄似乎有些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开门见山,反问白琅:阿琅究竟想问些什么呢?
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的。
行吧。听岳歌妄这么说,白琅也不再兜圈子,直接扔出重磅炸弹:你曾经有元丹你知道吗?
疑惑,不解,以及震惊浮上岳歌妄的脸庞。可每一种情绪都没有施展的空间,就消散无踪。
最后只留下一个温和的岳歌妄,温温柔柔地回答道: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呢?
就是我看见了
白琅没有过多解释这件事,反倒催促岳歌妄:你要不要回去告诉你家里人,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岳歌妄思考了一下,又笑着摇头:算了,他们都很忙。
看岳歌妄的反应,白琅只觉得越来越奇怪。
按道理来说,一个人被告知自己曾经有元丹,怎么都会先震惊,再不可置信,再反复求证,最后再愤怒不已才对。
为什么岳歌妄这么安静地就接受了一切?
就算她不相信白琅,那也应该表达出愤怒来啊。而绝不可能是笑眯眯地,和白琅说她家里人很忙。
这样的岳歌妄虽然美好,可就像是一个不会生气的玩具
叫白琅不由自主地感到揪心。
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她把生气的本能,都给丢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琅日记二:
呜呜呜岳歌妄好惨呜呜呜又惨又漂亮看得我心好痛感谢在20210406 17:33:40~20210408 07:18: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4章
白琅没有得到答案。
一来她和岳歌妄的关系也就一般, 还没有好到过直接问别人家里情况的地步。
这二来,就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岳歌妄就消失在白琅眼前。
看来她已经醒过来了。
岳歌妄消失后,白琅也没有在须弥间里久待, 她立即起身, 离开了须弥间。
窗外夜色正浓, 烛火闪烁跳跃,照亮白琅稍显寡淡的脸庞。她看了一眼窗外, 兀自思考,岳歌妄今日怎么醒得如此早?
室内静默, 困意席卷。
罢了, 多想无益, 早点睡觉吧。
而在天机阁之内, 岳歌妄睁开双眼,床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穿着白袍的女人, 十分规矩道:圣女,又是月圆之夜了。
知道了。岳歌妄笑容散去,回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是一尊只会移动的雕塑。她站起身来, 赤脚站在洁白的褥子上面,环视周围。
随着她起身,屋顶也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整栋建筑不停颤动,在场所有人面色不变,屡见不鲜。
屋顶开了一个天窗。
月光透过天窗,洒落在岳歌妄的身上,像是一条白练将她包裹, 不受严寒侵蚀。
岳歌妄抬起头,额间一点白芒闪烁,与月光遥相呼应。而就在她额间白芒亮起之时,洒进房间的月光都落在岳歌妄身上,再从她身上泻出。月光变换成了流体,在所有人之间蜿蜒流淌。
流淌的源头,正是闭着眼,漂浮在空中的岳歌妄。
她现在极其痛苦,感觉四肢五骸都在经受暴雨的冲击,月光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温柔,反倒锋利无比。美丽的月光像是刀子,一层一层地落在岳歌妄的身上,好似想要刮下她全身的肉,只留一副骷髅架子。
痛苦让岳歌妄将嘴唇咬出血来,她在此时,想起了白琅说的话
你的元丹好像被掏了,要不要问问你家里人?
想到这里,岳歌妄强忍痛苦,睁开双眼,看着站在她床前,密密麻麻的人。他们脸上表情或欢愉,或惊喜,月练被他们吸收,身体泛出不同的光芒。
这种人,又怎么会在意她的事情呢?
岳歌妄微微一笑,闭上双眼。
远在千里之外的三位长老,坐在马车之上。马车的车窗被一双修长的手推开,露出那人俊秀的脸庞来。他对着天边圆月,有点担忧地说道,圣女身体快要吃不消了。
听到俊秀男子这话,车内另一个老人坐不住了。他佝偻着身子,看起来有些驼背,背上拱起了一个大包。
收敛?
驼背轻蔑开口:一扇长老现如今这模样,总不能是关心圣女吧?
俊秀男子,也就是一扇长老闻言,风度翩翩地摇着扇子:当然不是。
他不停摇扇,带起阵阵微风,吹动他的头发。只见他一派儒雅,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正道。
我只担心,我还没有突破传承八段,圣女就死了。
呵驼背老人讥讽道:放心吧,有那个女人在,圣女不会死得这么快。而且,苍梧之灵不是快成熟了吗?
说到那个女人之后,在场三人都诡异地沉默下来。最后还是驼背老人沉不住气,率先开口:我们真要听那个女人的话吗?
他脸色黑沉,眉头紧锁: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为她做事,真的能讨到好处吗?
讨不讨得到好处无所谓。一扇长老云淡风轻道:只是她还有利用价值罢了,我说的对吧,一山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