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霖坐在宽敞的椅子上,屁股底下垫着松软的蒲团,怀里揣着汤婆子,美滋滋勾着唇角看好戏。
他面前的萧游远被捆得像条蚕蛹,吊在房梁顶上不停扭动。
“怎么样?够解气吗?”
阎霖抬头看过去,那个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人正弯着一双眼,微笑着看向自己。
裴司景见阎霖不说话,拽着粗绳的手猛地用力。
“嗷嗷嗷,疼啊!”
吊在房梁上的萧游远疼得剧烈扭动起来。
“不够的话,”裴司景把那端绳子放到阎霖手心里,“弟弟,你来。”
阎霖垂眸看着那段绳子,
弟弟......
*
十分钟前,玉竹带阎霖进屋,边走边啜泣。
“方才来了一蒙面男子,手底下领着数十人,直直闯了进来,还把少爷给捆起来了!少爷,少爷现在还被吊在那房梁顶上呢。”
“那蒙面男子将少爷吊起来后,就非说要见一小奴,少爷说不知你去了哪里,那男子竟抽打起少爷来!”
阎霖边听边乐,他还不知道玉竹还有这等说书的本事。
走进萧游远的房间,刚一进门,阎霖便看到了玉竹说的那名蒙面男子。
对方正用力捆紧萧游远身上的绳子,手里还拿着一根小皮鞭。
一见到阎霖,那人僵直了一瞬,小皮鞭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那人先是脚步迟疑,随后大步跑向阎霖。
“弟弟!”
阎霖:?
裴司景眼含泪花,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罩,指着自己的脸说,“弟弟,是我啊!是哥哥!”
身后扭成蚕蛹的萧游远:“唔唔唔唔唔唔!”
阎霖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沉默了几息。
脑海里浮现出池时允沉静的嗓音。
“十六年前,相府丢了个孩子。”
“那孩子,名为,裴以渊。”
......
啊。原来如此。
阎霖想,卖身契上的戚以渊,那戚氏便是原主的奶娘。
所以原主其实是宰相的次子。
本该生在如此大富大贵的家庭,却无端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
最后还被养母以45两银子买给了人牙子。
或许是觉得天下之大,哪怕长得再相似,宰相也找不到他;抑或是觉得他活不到身世被揭开的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