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末闭目听了一阵,对锦染点了点头:“有鸽叫声,后院养了信鸽,应是钱泰接着茶铺之名在城外道路上设下的暗哨。”
扭头学着辛末的样子听了一阵却什么东西都没听到,锦染张口正打算说话时,门外便又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一身着更年长的长袍男人推门行了进来,口中当先赔罪,只说自己来的晚了劳几位大人久候。
接着在辛末出言不妨事之后,那穿着长袍的男子便立即说着他方才便已经将几位的消息送回了城内,一有回复便会立即来通禀,接着竟也忌惮什么一般,一句话都不多说,只问过锦染几人没有旁的要求了之后,便利落的转身而出,轻手轻脚的将门合上。
留下屋内三人面面相觑着,锦染又与辛末商讨了几句话,却并没有什么结果,再加上此刻这情形看来对他们也并没什么危险,锦染便也干脆将这事放到了一旁,只是边与辛末闲话着安静等待,想着说不定等得天黑了便会有消息传回来让他们进城了。
但锦染却未想到等着天色真的开始昏沉后,他们等来的不是让他们进城的回复,而便直接是钱泰本人!
即便成了敢于京城天子分庭抗礼的关西王,但堂堂关西王看来却也和当初逃亡时的钱泰没什么变化,看见一声男装的锦染后也只是侧目打量了一阵,便很是好笑一般的笑得分外大声,语气随意:“哈哈,还真是巧了,我还正打算派人去寻你们呢!”
☆、第三十三章
没想到钱泰竟真的来了,且还来的这般快,锦染本还很有几分类似患难之交富贵后未相忘的欣喜,但钱泰说本正打算找他们的话一出口,锦染心中却立即生出了些小心,钱泰找他们?为了什么?凭他们的交情,总不至于是特地叫来聚会感谢的。
因着心中的戒备,锦染面上的笑意都散去了许多,只是起身,带着疏远的恭敬口气开口问道:“不知您找我们,有什么事?”
钱泰随意的摆摆手,很是散漫的坐下来捏了一把瓜子在手里,别有意味的瞟了一眼辛末后才对着锦染说道:“我的事不着急,还是先听听你特意过来是什么吧?瞧这样子倒不像是被扫地出门的!”
“自然不是。”锦染立即摇头说道,见状想了想,便也并没有推辞,几句话将辛末内功的差池,以及需要关外铁棘草治病的事说了出来。
钱泰也不插嘴,只是在一旁嗑着瓜子听着,等的锦染说罢后,低头思索了片刻却是忽的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尹神医,出言问道:“这般难症都有解救之法,请问先生名号?”
“尹兆明。”屋角的尹兆明径直回了三个字,很是冷淡。
“啊!尹先生!”钱泰恍然般的一拍手,接着却故意一样,以一副久仰大名的口吻断然说道:“从来没听说过!”
尹神医却也没生气,只是端着茶碗看都没看他一眼的平静回道:“幸好如此,否则你们这些皇族子弟们巧取豪夺,硬要让我留在太医署,也是麻烦。”
钱泰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朗声大笑了起来:“好,既然这么有本事,接下来这事让你听听却也无妨!”
说罢钱泰便挥了挥手,跟着他来的黑衣男子便立即低眉顺眼的低头退了回去,将门仔细的合了起来。
锦染见状一愣,张口正打算说些什么阻止,但钱泰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立即抢在前头径直说道:“我把太子偷出来了!”
钱泰说罢停了停,让几人略微反应了一下这震撼的消息,接着便又迎着锦染不敢置信的眼光点了点头,补充确认道:“嗯,就是现在的那个太子,皇宫里的那个刘礼让,真是挺不容易,我在皇宫里留下的钉子为这事几乎折了个干净!”
锦染眨眨眼,还是愣愣的看着他,旁边的辛末也难得的有些恍惚起来,第一次以满是敬佩的眼神看向了钱泰。
钱泰见状干咳一声,似有些不好意思般又接着说道:“不过中间出了点差池,那帮小子带着那病秧子才出皇城到一小县里就逃不下去了,”顿顿后又无奈的摊了摊手:“也是没办法,自从被发现后,你不知道叔父那老头疯成了什么样子!”
这时终于回过神的锦染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什么叫良田千顷独苗一根,堂堂当朝皇帝九五之尊,好不容易篡了位,坐拥天下、富有四海,却偏偏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结果还让仇人给劫了,不疯才怪!
“让他逼得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让他们就在原地藏着,然后在边城附近派了几个人,故意透了点消息假装一路把太子送了过来,结果叔叔还真的上当了!所以现在在叔父那儿,压根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其实就在皇城不远、自个的眼皮底下,巴巴的以为我真的把那病秧子抢到了边城,这才几天功夫,剁菜一样砍了几百颗脑袋哈哈,心里指不定怎么着急上火呢!哈哈哈哈!”钱泰说到这简直笑得乐不可支,手里瓜子皮扬的满地都是。
不同与钱泰的激动,听到这样过程的屋里三人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钱泰自个乐了一阵,见状也怪没意思的停了下来,又咳嗽了一声正色了起来,继续说道:“所以皇帝派人到我这要人了!真的太子是没法子送来了,我自然得找个假的,你说,这天下还有谁比你那替身更合适的!”
锦染深吸口气,终于明白了钱泰找她和辛末的缘故,但还是依然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可是,你费这么大劲抓太子过来干什么?有把太子弄出来的本事,怕是连皇帝都能行刺成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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