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业叹了口气,一边开车一边没好气地说:“这小子,跟他爸一样,软硬不吃的倔货,不知好歹。”
周洛尘哂笑:“你觉得他们家人会在乎你换了什么车么?”
周业哑口无言。
车头调转,周洛尘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奔驰,看到了梁云笺和他妈宋瓷。
宋瓷是真的爱梁顾的儿子,章桐也是,即便他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父亲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他。
父亲也深爱着母亲。
可章桐的心好像是石头做的,无论他爸怎么做,都打动不了她。
周洛尘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自己父亲,欲言又止了几次,还是没能按耐下内心的那份困扰与疑惑:“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妈呢?为什么要冒充自己是梁顾?”
第29章 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
其实,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十几年前,一个女人爱上了一段钢琴乐,却由于自卑, 不敢去见那位钢琴家, 踌躇了几天后,她鼓起仅有的勇气在一张白色的云笺纸上写下了一句话:你弹得曲子真好听,然后趁那位钢琴家不在的时候,悄悄地溜进了琴房, 将这张云笺纸放在了他的黑色钢琴上。
第二天,钢琴家回复了她的留言,也给她留了一张纸:谢谢, 你是这首曲子的第一位观众,很高兴能得到你的认可。
女人收到留言后很是开心,也备受鼓舞, 于是又给那位钢琴家留了一句话:这首曲子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钢琴家是个感情细腻的人, 于是又回复了她:你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然后, 他们两个就开启了一段以纸传书的交往。
正所谓是纸短情长,渐渐地,女人爱上了那位从未谋面的钢琴家。钢琴家似乎也对女人有了些好感。
某一天, 钢琴家给那个女人留了张云笺纸:你可以帮我为这首曲子命名么?
女人幸福而又激动,辗转反则了整整一晚,终于想到了一个最符合她听到这首曲子的感受的名字:《春日颂》——
第一次在琴房外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她刚刚经历双亲过世的沉痛打击, 正处于人生最低谷的阶段, 是这首曲子给了她温暖和力量,悠扬的音符像是春日的阳光一样驱逐冬日残留的阴冷与雾霾,将爱与希望撒向人间。
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字的时候, 她的内心还有些忐忑不安,很担心钢琴家会不喜欢这个名字,却又暗自期待着他会采纳这个名字。
然而,钢琴家却一连数日都没有回复她,那间琴房内也不再传出钢琴声。女人开始焦虑,开始惶恐,每天都过得忐忑而不安,很害怕钢琴家会就此消失,就像是她的双亲一样——她已经把钢琴家当成了人生中的唯一一束阳光。
终于有一天,琴房内再次响起了阔别已久的钢琴乐,女人按耐不住内心的悸动与焦虑,冲动之下闯入了琴房。
钢琴乐戛然而止,坐在黑色钢琴后的英俊男人惊讶而又诧异地看着她。
女人也很意外,因为她认识这个男人,是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周业。
“你竟然、会谈钢琴?”她是周业的下级,也是小提琴手,却没正式入团,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备选人物而已。
周业回答:“会一点。”
女人又追问:“这是你的琴房么?”
周业回答:“梁顾的琴房,但我经常来这里练琴。”
梁顾,是乐团中的钢琴师。
与周业的桀骜肆意不同,梁顾温文尔雅,更像是一位贵公子。
女人也知道,在乐团中,周业和梁顾的关系不错,所以,周业借用梁顾的琴房练琴也不足为奇。
之前她一直猜测,坐在琴房中的人是梁顾,但如今的情况却令她的想法产生了动摇:或许,那个人是周业。
其实、无论是在工作还是在生活中,周业一直对她很好,她也能感觉到周业对她的关心和好感,但是……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她对周业没有男女之情。
她不喜欢周业那种肆意张扬的性格,阳光太明媚,就会刺眼。
梁顾就温暖的刚刚好,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如同阳春三月的春水似的,无比熨烫人心。
周业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梁顾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喜欢后者,更何况,在平日里,梁顾也对她很好:在父母刚离世的那段时间里,梁顾送了她一双纸叠的乌篷船,他还告诉她:“想他们的时候就把把船放进河水里,以水载舟,可渡相思。”
只有这样温暖的人,才能够谱写出温暖的曲子。
所以,她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梁顾才是《春日颂》——她自认为的名字——的创作者。
可是她好像错了。
站在琴房门口,女人抿了抿唇,忐忑而紧张地看向周业:“每天晚上,一直是你在这里练琴么?”
周业:“不然呢?”
女人:“这不是梁顾的琴房么?”
周业:“你不知道么?他被外派去国外学习了,两个月都没回来了。”
女人:“啊……”
周业:“他被外派了半年,最近你家里面事多,也没怎么来过乐团,不知道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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