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于助理回来了,席一鸣猛的抬起头看他,就像昨天的律宁一样努力抓着不让情绪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有一个江邺的重症病人进了医院,不过……”于助理抿了抿唇,不知道这个人跟律宁跟席一鸣之间是什么关系,“只进来不到一个小时就宣布抢救无效……”
席一鸣空洞的目光越过于助理,不知道落在在哪里,此时唯一的想法,是希望律宁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席总你去哪里?”于助理看着头上绑着纱布摇摇晃晃往外走的席一鸣急道。
江邺国籍不是中国,律宁接到他养父母的要求,亲自雇了私人飞机陪着江邺回到了法国。
席一鸣跟着律宁到了法国,却不向以往一般往前拱,他只能乔装打扮戴着口罩远远看着律宁以未亡人的身份抱着骨灰放进十字架下方的土里。
席一鸣站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律宁的身影更加消瘦了,侧脸的轮廓也更加的明显,颧骨已经突了出来,心脏猛的一疼,差点喘不上气。
他看着律宁和江邺父母离开,才从树后出来,俊朗的脸憔悴了很多,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很深厚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儿光,胡子拉碴额头上绑了一圈的纱布已经渗了血。
席一鸣把手里捧着的菊花缓缓的放在墓碑上,看到爱人那里两个刺眼的律宁,心脏刀割一般的疼痛。
疼。
心疼。
除了疼以外他感觉不到别的感觉。
席一鸣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他越是站在这里越是觉得江邺对律宁的爱的纯粹,相比之下他的爱里带的杂质让他的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席一鸣的喉结上下滑动,苦笑了一声:
“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上辈子我在你面前自卑,这辈子我在你面前更是猪狗不如……”
“我最近经常在想,要是律宁和你在一起了,我没和律宁遇到过,他是不是就会一帆风顺,我们三个就都不会那么痛苦?”
他说着身边突然有人把一捧菊花放到了江邺的墓碑前,他愣了愣,熟悉的青草香让席一鸣浑身一颤,猛的抬起头。
律宁就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