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师检查了几遍,没查出是哪儿出了问题,但是打开摄像机,镜头总是有点模糊。陆声在旁边看了会儿,犹豫一下,过去低声道:“以前会点摄影,我看看?”
摄像师回头看了看燕导,发现燕导没意见,他也没意见了,和陆声一起捣鼓。
顾白律就在一边看着,听到陆声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唇角弯了弯,眸中带着点怀念的色彩。
摄影师本来对陆声没抱希望,没想到两人弄了会儿,镜头就正常了。
他忍不住道:“很熟练的样子,小陆以前玩过摄影?”
陆声笑了一下摇摇头,退开到一边:“家父家母以前有个当摄影师,不过没当成,就让我学了。”
“家长嘛,总希望自己孩子能做自己想做却没做到的。”摄影师大叔表示理解,“我以前想当个钢琴家呢,让我女儿去学弹钢琴,结果她学不成,和我吵了一架……唉,年轻人和我们思想都不一样。”
燕导笑道:“你们还聊上家常了?小陆,过来,准备开工了。”
拍摄在原定的三个月时间内正常进行,因为唯一的外景也都拍了,燕导放心地在船上折腾。在结局前,船上还剩五个人。
纪宵维也“死了”,这个白领一死,浓妆艳抹的妓女没有依靠,开始接近陈写意。
陆声对纪宵维还挺有好感,毕竟纪宵维是除了顾白律外第一个向他展示善意的人,平时温和易亲近,像个很会照顾人的领家大哥哥。
所以纪宵维杀青要离开时,他送了一盒自己很喜欢的糖。纪宵维也不嫌弃,笑呵呵的:“陆弟弟加油啊,这部电影如果得奖,你会火起来的。以后想和你一起拍戏上综艺就难了。”
陆声一向不会接这种话,不知道说什么,纪宵维也不在意,冲他挥了挥手,就乘着小艇离开了。
看陆声似乎颇为不舍,顾白律心里吃味:“小师弟都没给过我糖。”
陆声有点疑惑:“师兄你不是随时在身上都带着几颗糖的吗?”
那是为了投喂你啊!
顾白律开始思考要不要放弃投喂陆声。
觑了两眼身边看起来白白嫩嫩很好吃的陆声,顾白律还是放弃了那个念头。
万一别人投喂把他给勾引跑了可就不好了。
他揉了揉陆声柔软的头发,笑了一下:“小师弟,明天就是结局了,好好表现,杀青了师兄给你个大惊喜。”
到底是不是惊喜顾白律不知道,反正能惊到陆声是肯定的。
第二天不到五点,剧组就开始了忙碌。陆声一晚上都没睡,精神却奇异地挺亢奋,大概是因为在期待顾白律那个神神秘秘的大惊喜。
准备就绪后,陆声开始他的表演。
连着两天,白领死后,小偷也死了。
陈写意在小偷的房间里找出了所有人的手机——都没电了,找到了也没用。
他心中不由生出了怒意。
如果一开始小偷把手机交出来,而不是贪心地存在着侥幸心理,求得了救援,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陈写意的精神几乎有点崩溃。他能确定不是什么鬼做的,一定是人。
只有人才有这么扭曲恐怖的心理。
现在船上只剩下他、陈流薇、周砚和那个妓女了。
凶手会是谁?
陈写意不想怀疑周砚,毕竟周砚差点就死在了凶手手里。那晚发生的一切,周砚都有合理的解释——他总是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忍不住跟出去看,结果受了袭击。
可是,除了周砚还有可能是谁?莫非真的像周砚说的,这船上,还藏着一个人?
心里有点发寒。
陈写意把小偷的舱室检查了一遍,准备回去休息一下。他太累了。
外面却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拿起防身的刀,死死盯着那门——进来的是那个妓女。
“你干什么?”陈写意冷冷地开口。
妓女只穿着层薄薄的半透明外衣,媚笑起来,没有正面回答陈写意的问题,转过身,背着手,声音也是娇软的:“我的手被绑住了,小弟弟来帮我解开吧。”
陈写意的脸色毫无波动。
但是他的目光落到那妓女的手腕上时,眼皮一跳,有什么东西,针扎似的浮上了他的心头。
他一把拽住了妓女的手,“谁给你绑上的?!”
妓女原本以为自己勾引成功了,听到陈写意的话,愣了一下:“我自己啊。”
有的客人有特殊癖好,捆绑都要她们自己做,久而久之,做这点事,压根不费力气。
陈写意的脸色顿时很恐怖,一字一顿地问:“你、自、己?”
妓女有点怕了:“……就是我自己啊,很简单的,算是一点情趣……”
“……”
陈写意没有说话。
他现在隐隐记起来了。
那天他从黑暗中醒来,给自己松绑后,去给周砚解绑时,绑周砚的绳结,和他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