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脑震荡这种糟心的病,难受是真难受,唯一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吃药,充其量吃点能帮助睡眠的辅助药物,剩下的就交给静养了,而这些药……一看就是“外伤必备”系列组合……
算了,爸妈来都来了,瞒不住,干脆就放弃抵抗。
方驰拖着步子走到方桌前的软垫上坐下,和父母隔着一段距离,面面相觑。
过两秒,乔霜看着儿子,嘴边缓缓勾出一个弧度。
猛然看见老妈笑得温柔的方驰:“……”
来了。
果不其然,乔霜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口茶,笑盈盈地看着儿子说:“真是出息了啊方队,撞车、受伤,自己在家里一晕好几天,都不和父母交待一声?你说,我是该夸一句我儿子命硬呢,还是该夸你一句死鸭子嘴硬?”
方驰垂下眼眸,淡笑道:“没多大事,不想让你们跟着担心,就没说。”
方承钧冷笑:“是不想让我们担心,还是觉得丢脸说不出口?之前在家里那么横,结果出了方家的门就不是被撞就是被打,怎么,方队长不是当红明星吗,难道连个贴身的私人保镖都雇不起吗?生了病不去医院,就自己窝家里吃点药店买的常用药,让助理给敷点药膏——当初你摔门离家时候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气劲儿呢?”
方驰心累地叹了口气:“爸,别说的像是我叛逆期离家出走一样好吧?我当初难道不是被您赶出家门的吗?”
方承钧哼笑一声,反问:“那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独生儿子从家里赶出去?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方家的事了?”
方驰:“……”
方方相逢,老方完胜。
乔霜拍了拍自己老公的手背,笑得温雅娴静:“别生气,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值得动气的?再说了,儿子当初也没闯什么离经叛道的大祸,不就是知道我们不同意他玩音乐,结果自己背着我们在出国留学之前改了意愿学校嘛?本以为等待我们的是一位学成归来的优秀国际金融师,没想到却迎来了这位提前完成学业回国的音乐家——方队长给我们的惊喜,真的不止一点点啊,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觉得……特别感动呢。”
方驰:“……”
夫妻双簧,天下无双。
“也是。”方承钧看着对面的方驰,挑了下嘴角,附和笑道:“就是没成想咱们儿子现在混得这么惨,生病了都不敢去医院,权等着自愈了——怎么了方队,是最近不红了,还是财务危机了?要是连挂个专家号的钱都没有了就直说,不用跟父母见外,毕竟当初你从家里走得时候我就说了——不是让你混得出人头地再回来,你在娱乐圈混得越好越是风生水起,就越离方家的宅门远一点,不过要是哪天落魄了,被娱乐圈的后浪们拍死在沙滩上了,也别觉得丢人,太正常了,回家来,我亲自给你开门。”
方驰眸光落在面前的茶壶上,闻言也不由想到了几年前从家里搬出来那天的那个场景,当时父母盛怒之下,将他在新英格兰音乐学院的毕业证书直接扔在了别墅楼院中的草坪上,而后对他说:“带着你不切实际的音乐梦有多远走多远,要是混得好了,更是永远不用再登这个家门!”
方驰当时什么都没说,从草地上把那张毕业证书捡起来,弹去纸张上沾着的草地露水,带着这张纸和没倒过来的时差,转身就走出了自家别墅庭院。
那一天,是他刚刚毕业回国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