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直都是靠这个生活吗?”楚翊看着铁锈斑斑的织布机问。
“是啊,偶尔就赚你们这些外来人旅游的钱,镇子里需要的少,要是碰到旅游淡季,没有外地人来旅游,我们就拿到镇外去卖。镇子里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人会织布,卖不了的。”女人说着话,手头里的工作却没有停。
“每户人家都有人会织布?”楚翊抓住了问题,“可大姐你们十二个人有七位都是男人,男人应该是不会织布的,我从他们的手看不出曾经用过织布机的痕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女人织布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织,楚翊也没有一定让她立刻回答,静静坐在那里,等待女人做最后的决定。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火辣辣的挂在天上,刺的眼睛睁不开,楚翊觉得口舌有点干,跟女人要了一杯水润润喉,虽然不知道喝了之后有什么不良后果,但总比憋着渴死的强。
“唉,镇子本来很热闹的,要不是出了那件事,天灾人祸,注定的,躲不过。”女人自语喃喃,也不知是不是讲给楚翊听。
“是出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吗?”楚翊小心翼翼的问。
“算不上惨绝人寰,只能说是那些人自作孽不可活,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要是当初听镇长的话,就不会发生那种事。”女人面无表情的讲,像是讲一个事不关己的陈年故事。
当发现恶魔住在祠堂里,镇里那十几名胆大的壮汉借着月亮的光冲进了祠堂,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斧头,十几斤重,齐刷刷砍向恶魔。
恶魔被砍成了十几块,但并没有死,身体的各个躯块仍然在蠕动,头部甚至还能开口讲话。恶魔说,若是有人将它的身体拼凑起来,并从此供它为神,此后便赐予他无上的荣耀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十几名壮汉一开始自然是不信,或许换一种说法,恶魔的话能够相信吗?
不管信不信,诱惑的种子已经在十几名壮汉的身上埋下。他们没有将事情告诉镇里的人,而是每个人都各自拿着恶魔身体的部分躯块,私下商量跟恶魔谈条件。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件事还是被人发现了,发现这件事的,正是镇长。
“镇长劝了什么?”楚翊问。
女人摇摇头,“不清楚,没人知道,镇长是自己找他们谈话的,当时没有人跟着,具体谈了什么,只有他们十几个人知道。”
楚翊道:“那您知道他们十几个人叫什么吗?”
女人还是摇摇头,“不知道,我是事情发生之后才从外地回来的,像前面的事情,也都是邻居们聊天时说起来的。”
“他们聊天的时候还聊到了什么?比如为什么一定要每天祈福……诸如此类的事。”楚翊拿出小册子,开始记下可能会涉及到半人半鬼的线索。
可惜的是,女人没有继续回答了,敷衍讲了几句唠嗑的话的,就送楚翊出去,牢牢关上门,楚翊只好离开继续找下一个。
另一边,白夜也找到他的第一个镇民——未满十八岁的少年。
少年长的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几,高出白夜很多,却异常的瘦,大腿和小腿一样细,就像一根竹竿,风一吹就会断。
“你好,方便我进去吗?”白夜微微笑。
少年红了脸,不知所措开了门,“姐姐请进。”他给白夜搬出了一张木椅。
“谢谢。”白夜丝毫不客气坐下去,看到少年腼腆的模样,忍不住想逗,“你很怕我?”
“不、不是。”少年结结巴巴的说,“第一次有外人到家里做客,有点不适应。”
白夜道:“那就是说有人来过家里做过客,对吗?”
显然是这样。少年低着头想了想,沉默许久。
“对,亲戚们都来过。”少年鼓足勇气说,“镇子并不只十二个人,其他人全死了,只剩下十二个人而已。”
“那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们,说小镇只有十二个人呢?”白夜问。
“那是因为……因为这件事是镇子里的禁忌,不能跟外人说,特别是在祠堂里,要是被它听到,我们都会被杀的。”少年神色紧张,不停往外看。
白夜安慰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们没有起来反抗吗?或者说找办法杀死它。”
少年叹了口气,“我们有反抗过,也曾请高人来做过法,但没有用,人还是一样的死。只要有人开口有不敬它的话,就一定会死!”
这很显然是有人向怪物告了密!
“想必你们也有怀疑过谁对吗。”白夜盯着少年的脸说。
少年点点头,“我们怀疑过神婆,毕竟神婆是带大家祈福的的指引者,所有的祈福的程序,都是由神婆一手操办的,所以,镇长命镇里的把神婆抓起来,严刑逼供,神婆为了活命,被屈打成招,在一个安静的夜晚,从镇子上逃了出去。”
也就说,现在的神婆并不是一开始的神婆,那一开始的神婆又去了哪儿?是否还好好活着?
白夜继续问:“现在这个神婆是第几个神婆?”
少年道:“第七个了。我们不停地选新的神婆,镇里的人又不停地去猜疑,归于之前神婆会逃跑的经历,我们将新选的神婆关进了地牢,派人二十四小时看守,结果,新选的神婆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地牢,之后新选的神婆也是一样,死法大相径庭。最后镇里的人都知道怀疑错了人,也就不再为难神婆,她说什么,便按照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