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水和林小金走得比较小心,孟科文和吴丰翼他们几个就是拉拉扯扯一路摔下去的,所以速度要比他们俩快上许多。
等重新上了公路,驶上接近山顶停车的地方,已经快两点。
吴丰翼他们立马齐刷刷下车,各自从车里把东西拖出来,每个人背了一大包,如果再加上一个蓝白格子编织袋,那活脱脱就是一群刚回乡的打工人。
奚水看向周泽期,“我们也下车吧,我去帮忙拿点东西。”
他对车外一脸的向往。
周泽期仿若未闻,熄了火,他漫不经心扯开了安全带,倾身到副驾驶,视线如刮骨刀一样从奚水额间扫视到奚水嘴唇上。
奚水被周泽期的突然袭击吓到,靠在车窗上,鞋子里的脚趾头都紧张得蜷缩了起来。
“刚刚在土地庙,我许愿了,”周泽期将奚水抵在车窗上,一字一句说道,“小溪,你猜,我许了什么愿。”
周泽期的眸子近了看很漂亮,晶亮乌黑,看着人的时候仿佛能摄走人的七魂六魄。
面对周泽期的提问,奚水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猜。”
奚水的心弦被周泽期罕见的温柔语气和眼神拨动,车内空调关了,他很热,额头冒了细密的汗珠。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奚水迎上周泽期的视线,用小气音解释说。
“……”
“你问。”
“我不问。”
周泽期耐心十足,他手掌顺着奚水肩膀攀上奚水的脸颊。
在舞台以外的地方,奚水与在舞台上截然不同,舞台上,他是出众的、天赋异禀的芭蕾舞者。
舞台上,耀眼的灯光下,他可以是《堂吉诃德》里的深情男主巴西里奥,与爱人携手度过磨难,最终迎来一场盛大的婚礼;他也可以是《海盗》中的海盗首领康拉德,正义,勇敢,忠诚;他甚至可以是《天鹅湖》中善良美丽的奥吉塔公主。
但在舞台下,在生活中,他是奚水,单纯,天真,热烈。
周泽期的目光极具压迫力,奚水退无可退,“我问,我问……”他告饶了,他感觉周泽期的眼神像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下肚。
“你的愿望,是什么?”
周泽期慢慢倾身,贴近奚水耳廓,几乎是含着奚水的耳垂在说话。
“不告诉你。”
奚水:“!”
奚水生气了。
他试图推开周泽期,奋力去推,在周泽期怀里拼命扑腾着。
周泽期把人抱住,看他喘着气,奚水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泽期便俯首吻住奚水,奚水唇瓣很软,微凉,接吻好几次了,他仍是十分不熟练,但胜在配合。
一亲就不挣扎了。
在这逼仄的空间内,奚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睁开迷蒙的眼,从周泽期眼底捕捉到一抹餍足。
直到车窗被人从外面敲响,这一个漫长又深入得令奚水想喊救命的吻才结束。
他被亲得没有力气了,眼泛泪光。
他觉得周泽期太凶了,他是说接吻太凶了,周泽期这个人还是很好很好的。
周泽期抽了湿巾,按上奚水额头,给他擦掉脸上的汗。
“头抬起来。”周泽期声音嘶哑,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命令意味。
奚水把脸仰起来。
在周泽期给他脸和脖子擦汗的过程中,奚水觉得自己还是要多夸夸周泽期。
“你真厉害。”
周泽期动作微顿,眸色更深。
将奚水的脸和脖子整个擦了一遍过后,周泽期捏着奚水的下巴,凑近他的唇角,嗅了嗅,说道:“榴莲好吃吗?”
奚水忙不迭地点头。
车外,一圈人抱着一桶十多升的矿泉水传递着喝,传完一圈,水差不多就见底了。
孟科文和吴丰翼对视着,又去看老周的车。
“这车,怎么还没摇起来啊?”
“摇起来啊!”
两人刚起哄完,周泽期就从主驾下来了,他手臂搭在车门上,“去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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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台说有流星雨,加之又是周六,山顶上不止他们这一群游客,除了结伴出行的年轻人,还有亲子游,不过吉利山宽阔得很,想找个没什么人又僻静的地儿还是很简单的。
确定好了营地,奚水找周泽期讨了一把锤子,去帮吴丰翼和孟科文敲帐篷。
林小金也来敲。
木桩朝帐篷主体方向斜着敲进地面,奚水一边奋力敲,一边问吴丰翼,“吴丰翼,不是有自动的吗?”
奚水叫的吴丰翼大名。
吴丰翼有点感动,因为除了点到,已经很久没人叫他大名了。
“自动的也就是方便,在公园还行,这种地方,还是手动的靠谱,万一半夜下雨,手动的经造。”
孟科文从另外一头伸长脖子,“怎么可能下雨?我做了攻略的。”
吴丰翼切了声。
他转头又去和奚水说话。
奚水这人实诚,能处。
“话说,你为啥会喜欢老周啊?”吴丰翼让奚水和他一起往周泽期所在的方向看,周泽期正在搭烤肉炉,他换了件背心,臂膀上肌肉表面覆了一层亮晶晶的薄汗,单手就拎起了那只及大腿高的炉子。
“你看,他多莽啊。”吴丰翼说罢,一锤子直接把木桩全部敲进了地里,绳索没了支撑,“啪”一声弹了回去,帐篷瞬间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