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会议刚结束,阮序秋回到办公室,看着坐在办公室内等候的男人,愣了片刻,适才进入,“来了。”
来人是上次海底捞相亲的那位真佛,郑至成。昨天联系过她,说会来拜访,问她时间安排,阮序秋自然各种推脱没空,他便干脆直接上学校来。
“阮老师。”见她回来,郑至成殷切地站起身。阮序秋兀自来到办公桌后坐下,冷冷瞥了他一眼,“郑老师今天没课?”
“请假了,”郑至成躬身讪笑,“阮老师,好久不见,你一点也没变。”
阮序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请问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么?”
“上次我们在海底捞吃饭,被人偷拍,视频传到网上去了,这件事阮老师知道吧。”
他一面说,一面抬头看她,一双眼珠子浑浊阿谀且暗藏着锋芒。
阮序秋大抵明了他今日一来的打算,抿唇不再说话。
“那个视频的影响不是很好,我本来打算今年换一所学校的,这么一闹,也不好找了,我的意思呢……”郑至成将脚边的礼盒抬放到桌上,推上前来,“我想请阮老师出面申明一下,毕竟咱们上次的事情都是误会,您说呢?”
大红的礼盒上印着“精选铁观音”五个大字。
阮序秋确实是喝茶叶的,也确实爱喝铁观音,这在同事之间不是秘密。阮序秋收回眼神看向男人,笑着反问:“可是我记得上次的事情好像并不是误会吧。”
郑至成脸色一滞,又将背脊压低了几分,“好,你要觉得不是误会,那就不是误会。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是我说话没分寸。”
“什么叫我要觉得不是误会?”
“就是、”
“本来我是不奢求能得到你的道歉的,今天既然你大老远地来了,那我就开诚布公,连带着上次没回答的一起说了。”阮序秋将背脊挺得笔直,义正词严道,“郑老师,在我看来那件事从始自终都不是误会,也不是你说话没有分寸,而是你用语言深深地侮辱了我,甚至事到如今,你依然觉得自己所说的一切是合乎情理的。”
“这个……”眼镜反射的锋芒映照出男人窘迫的神色。
“是,我是剩女,我没有谈过恋爱,我知道这些标签让我在你们男人眼中显得很廉价,觉得轻易就能拿捏我掌控我。不过如你所见,我比你想的更加强势,我那时确实冲动地想要将自己赶紧嫁出去,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你所说,虽然没有资格挑三拣四,但我暂时并不打算委屈自己。”
“别,阮老师,你千万别这么说!”阮序秋不留余地的发言让郑至成感到惊慌,“是我对不起你,阮老师,上次的事是我的错,但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因为、因为你说话实在太难听了,我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才会、这件事你我都有错,但是说到头还是我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也真诚拜托你帮忙发个视频解释一下,阮老师,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
他不住地鞠躬道歉,阮序秋不是个软心肠的人,兀自冷冷道:“道歉我可以接受,至于解释,郑老师,于情于理,偷拍这件事的责任都不在我,您要真的介意,应该直接去找发视频的博主。”
说到这里,郑至成的五官已经有些扭曲。
大抵是生气了,可他仍强忍着怒气低声下气道:“阮老师,我上次也说我妈病了,她老人家不太希望我一直留在职高,想要我能去名声好一点,待遇也好一点的学校。”
他声音发抖、双目含泪地望着阮序秋。
“我妈已经没几年好活了,我想至少在她老人家死前,让她看到我事业上的长进,这是真的……阮老师,求你了……”
这话情真意切,阮序秋心中不得不生出些许动容,又见他作势要跪,只得移了眸子不去看他,“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原则,郑老师,请你不要为难我。”
“该说的我都说了,您请回吧。”
她一面兀自翻阅文件,一面沉声道。
郑至成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