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得太快,还没等雪花结成冰,新的雪便覆盖在了上面,所行之处像是一片松软的雪毯。
踏雪和小赖,艰难地拉着雪橇往前走。雪再保持这样的势头,它们的腿恐怕会全部陷进雪堆里。
风不停改变着方向——迎面吹来的时候,糊住了鼻子和眼睛;从侧面和后面吹过来的时候,仿佛能穿透衣服纤维,身体被吹透了一样难受。
霍飞摘下雪镜,给童玥戴上。
“我们得找地方避一避,这么走下去肯定会迷路。”他抹掉在眉毛和睫毛结晶的雪花,“我拉着踏雪小赖在前面走,你坐好,抓紧扶手千万别下来。”
风呼啸着,在草原上肆虐而过。风从四面八方刮向艰难前行的人和马匹,卷起滚滚的雪片和烟尘,潮湿泥土的气味扑面而来。
童玥依稀记得,回牧场的路会经过乱石堆,也可以称它为石头山。假若那里处于背风的位置,说不定具备遮挡风雪的条件。
她抬手擦去雪镜上沾的雪花,双手抓住绳索,重重地摇撼两下。
“怎么了?”霍飞感受到了缰绳上的振动,忙回头看她,“冷吗?我把外套给你穿……”
“我不冷——”童玥喊道。数颗冰雹趁她张口说话,准确地落入她嘴里。她顾不上吐掉,任冰雹被体温融化成水,“再往前走不远,有一堆石头,我们去那里待着是不是安全一点?”
霍飞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这就过去!”
这时,暴风雪越来越猛,刺骨的寒风挟裹着大片大片的雪花。
寒风撼动树枝,如怪兽般发狂似的怒号,正前方的雪堆突然被掀起很高,把地面的雪卷入半空。
踏雪年长小赖三岁,尚且没经历过如此恶劣的天气,更甭提相当于人类青少年的小赖了。它们并驾齐驱,每迈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
霍飞忍着心疼,又一次扬起手中马鞭。
未等鞭子落下,童玥嘶哑着嗓子提醒他:“师父,师父……往右边看,我们走到大石头山了!”
胜利在望的一段路,显得异常遥远。
冷风方向变化无定,几乎要掀翻雪橇和马匹。冰雹加大了攻势,好似尖石子似的刮着霍飞和童玥的脸,教他们透不过气、更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ps:“天成牧场”谐音“甜橙牧场”。
(作者的小心思)
☆、依偎取暖
平日仅需几十步路的路程,他们竟走了二十分钟。
好在大石头山名副其实,躲进背风处,至少人能正常地睁开眼、张开嘴说话了。
这些巨石自然风化后的质地稍显脆弱,但在暴风雪的侵袭下,它们仍然巍然屹立,为霍飞、童玥和两匹马提供了一处暂时的栖身之所。
“冻坏了吧?坚持住,我给你掸掸。”
霍飞顾不上自己,先帮童玥清理身上沾的雪。他动作轻柔,拂掉她帽子上和肩头的雪块,而后把手套摘下,叫她自己清理其余部位的。
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外界气温并不见得很低,只是暴戾的北风把人吹透了。
童玥快速拍去身上的雪,帮霍飞戴好手套,便掏出保温杯让他先喝水。
霍飞没有推脱。他从贴身口袋里翻找到袖珍空酒壶,倒了一点热水先尝温度,之后把保温杯还给童玥:“水快凉了,抓紧时间喝!”
两人吃掉大半袋的面包,周身慢慢感觉到了暖意。
环顾茫茫雪野,童玥神色焦虑:“我们俩有吃的喝的,踏雪和小赖怎么办?不下雪它们可以啃草皮,现在就算我想挖,也不知哪块儿长草。”
“我来想办法。”
说完,霍飞站直身体,双手分别抚上踏雪和小赖的头。
这两匹忠心耿耿的马,陪伴他度过初到榆西县的艰苦日子,眼下这道关口,惟有依靠它们对方向的把控,才有希望回到驻地。
童玥的手不停在背包里摸索着,突然发出一声欢呼:“师父,你看我找到什么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