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苍廉:“这么说,就是解舒礼指使你了?”
绯叶猛地摇头,脸色苍白骇人:“世子,二公子没有理由害你啊。”
“我死了,世子之位,长平侯府就是他的了。从前他不敢对我动手,可现在我重伤卧病,大夫也说,我要静养。这时候,我一时不慎,没有救回来,也很正常,谁都不会怀疑。”
绯叶拼命摇头。
“更别说,我身边还有这样一个桩子,可以让他轻而易举的对我下手。”
绯叶哭都哭不出眼泪,艰难否认:“真的和二公子无关。”
解苍廉蹲下身来:“你真当我不知道,你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吗?”
绯叶说不出话。
“我的好母亲不让我审你,是因为她知道,你是他的人。你没有理由害我,可他有。”解苍廉似乎有些失落,“母亲疼爱幼子,一向护着弟弟,我知道的。”
何唯仁呼喝一声:“绯叶,你还不招吗?你不怕死,你的孩子呢?”
绯叶捂住肚子:“不要,世子,他是解家骨血啊。”
叶铮铮站在门外,绯叶求饶的哭声往耳朵里钻。
她握紧拳头,意识到解苍廉比她预想的更为冷血,也更为自大。
他让她过来,就是告诉她,他能掌控她。
这样一个冷血的顽固分子,真能认罪吗?
解苍廉的声音不大,他仍然很虚弱,可他本身就有一种让人害怕、畏惧的特质。
“解家骨血?那又怎么样呢?这不是我的孩子,解家以后也不会缺孩子。尤其我那个弟弟,他不缺女人。”
绯叶哭着求饶。
解苍廉似乎有点不解:“你怕什么?我已经认定了是他,你招不招认,都没什么要紧。你何必还要自己受苦,死不承认?你放心,看在母亲的份上,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解苍廉失去耐心,招招手让何唯仁过去。
“算了,把她弄走,养在庄子上,好生把孩子生下来,再送去给我的好二弟。”
绯叶被抬出来的时候,叶铮铮看见了,她脸色难看极了,比起身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痛苦更甚。
解苍廉伸手,扶在叶铮铮肩膀上,问:“同情她吗?”
叶铮铮没说话。
绯叶只是一个被夹在这些“权贵”中间,万事不能自主的侍女。
在解苍廉眼中,绯叶和石头寨一样,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叶铮铮觉得恶心。
“母亲是对我很好。”解苍廉慢慢开口,“如果不和二弟比的话。”
“绯叶怀孕时,祖父的丧期还没过。母亲说,是我上次回家,醉酒之祸,我也认了。可我没想到,二弟下毒害我,母亲也要替他遮掩。”
解苍廉整个人都靠在叶铮铮身上:“绯叶听话,伺候我也算尽心,我又不欲母亲伤心,也不在意这点小事。可她投靠了我,又出尔反尔背叛我,这就该死。”
“魏良玉,你冲喜进门,又要得到我这个夫君的心,那你就试试。可千万别仗着有几分小聪明,做该死的事。”
回到院子里,解苍廉才放开叶铮铮。
叶铮铮吐出一口浊气,总觉得这个解苍廉,多少是有点精分在身上的。
但是,她怕吗?
不就是演吗?
叶铮铮看向浑身被阴郁笼罩的解苍廉,决定再给他加把劲,让他彻底自闭算了。
解苍廉皱眉:“你看我做什么?”
叶铮铮问:“若是夫人问你,绯叶的下落该怎么办?”
解苍廉浑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孩子,到时候,我把孩子给她就是。”
叶铮铮定定望着解苍廉,许久才叹了口气。
“夫君,你敢不敢把绯叶的下落透露给夫人?”
解苍廉抿唇,无声的“日”了一下。
第9章第九章桀骜难驯
解苍廉去正院拜会过侯夫人回来,越发看叶铮铮不顺眼。
“魏良玉,我要擦脸。”
“魏良玉,我要喝粥。”
“魏良玉,我要吃药。”
……
叶铮铮被他支使的团团转,扔下帕子不干了。
“夫君,要不你去纳两个妾吧,一个给你擦脸,一个喂你喝药。”
解苍廉也觉得没甚意思,随便抽丨出一本书。
“魏良玉,过来读书。”
叶铮铮读了几页,解苍廉突然意识到,这是一本十分艰深的史书,遣词生僻,佶屈聱牙。
但叶铮铮读来,毫不吃力。
“你读过书?”魏珺瑶也未必能读得懂兵书。
叶铮铮读的乏味:“认得几个字。我们换一本吧?”
叶铮铮站到书架前,仔细翻找,还真是一水儿的兵法史书,没什么有意思的。
叶铮铮不死心,从角落缝里,摸出一本破旧的《还魂梦》。
书上布满灰尘,解苍廉都不知道这本书从哪来的。
他一时好奇,没有打断叶铮铮,很快就后悔了。
叶铮铮读到,千金对书生一见钟情,解苍廉冷笑。
什么闺阁千金?没见过男人吗?
叶铮铮读到,千金和侍女半夜抱着铺盖,去找书生,解苍廉瞪圆了眼睛。
不敢相信!这是哪门子的千金?
那书生穷的连被子都没有,还得自己带铺盖去和他困觉?
等叶铮铮读到,书生一走了之,千金思念成疾,魂归黄泉时,解苍廉恨不得挖掉耳朵,高价求一对没听过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