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从这几年郑芝龙招安崛起之后,插手盐业,这一切都变得大不同了。
郑芝龙在泉州的时候,拍案大骂福建盐运司,混账盐官把官盐炒到七八百文一斤,还让不让老百姓活?
我的盐成色好价格低,只要有人买我就要卖,敢动手老子也不客气。
郑芝龙接过卖私盐的活,组织下面的人一起抵制官盐,福建盐运司的盐商、官府的差役哪里是他的对手,吃了几次大亏之后,渐渐被挤出福建市场。
气急败坏的盐官们找到福建巡抚张肯堂,要求调动官军报复。
张肯堂一查知道对方的后台是郑芝龙,而参与贩卖私盐的人里还有泉州水师的官军,断人财路的事他可不敢干,又把球踢回去。
老实说,他对贩卖私盐的事不是很在意。福建盐运司隶属于户部,地方督抚管不了。
山高皇帝远,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的事没少干,为地方出钱助饷却比割他们的肉还难,张肯堂看到盐官们倒霉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于是,福建、广州两省的盐运司就逐渐衰败下来,直到去年雷佳明接手一直没有起色。
现在,大明最能打的总督要跟他们合作打击毒枭,雷佳明自然欣喜若狂。
不得不说,秦督的部队出手确实好使,现在闽粤两省除了郑芝龙的地盘没动,其他的都被端得差不多了。
想想也好理解,这就好比后世的警察和毒枭,一两个自然不在话下,可对方如果是团伙,那基本上由警察提供情报,地方部队或者武警出手负责剿灭。
“雷郎中,大股的盐枭已经基本清除,剩下来的估计你们盐运司就可以搞定,不知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安排闽粤盐事?”
正当雷佳明热得有些受不了,秦浩明终于写完了,斜着眼朝他淡淡的问道。
“一切听从秦督安排?”
雷佳明也是老狐狸,轻悄悄的的把球踢还给秦浩明。
“真的,本督说如何就如何?”
锐利的眼神吔视一眼像商人一样的雷佳明,秦浩明的话语有点轻飘飘。
汗水不停的从雷佳明脸颊流下,他左右擦拭,想到秦浩明过往的手段,他有心说单凭秦督安排,但终究有些不甘。
“下官这里自然好说,就是朝廷……”雷佳明开始耍滑头。
此时,站在阎应元身旁的一个壮汉,从从怀里摸出块牌子,递给雷佳明说道:“看清楚没有,大明锦衣卫副指挥袁守辉。
此次,本指挥使奉天子之命,专门负责清查福建贪腐之事。听说过上次大同几十个官员、商贾被斩首抄家的事吧,那就是我们干的。
实不相瞒,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想清查盐运司,请雷郎中慎重。”
“下官一定鼎力配合,请秦督大人放心,请袁指挥使放心。”
片刻,书房内传来坚定的回答。
“雷郎中,其实本督也不想难为你们,千里做官只为财嘛,京畿的大人有肉吃,你们这些芝麻官寻口汤喝也在情理之中。
雷郎中,你福建盐运司司开出的盐引、盐票有多少实的多少虚的,你清楚本督也清楚。”
秦浩明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垄断的生意做不得,所以我们要自由贸易。
福建盐运司的盐卖到哪里,本督的盐也要卖到哪里,你还得给本督开出盐引、盐票。”
“诺!”
至此,闽粤盐事,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