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担心天子反复,万一他日来一出挥泪斩马谡的戏码,悔之晚矣!”
柳如是蹙着双眉,走到秦郎身旁,放下手里的木匣子,轻柔的抓起爱郎的手,搁在娇嫩的脸上,细心劝慰。
一路走来,作为枕边人,柳如是自然知晓爱郎并不是穷奢极欲之人。
临浦的肥皂作坊随着规模逐渐扩大,一年有两三百万的营收。还有在宣大、福州、广东和李惊蛰合资的水泥厂,现在产量虽然没有上去,但已有几十万的收入。
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水泥厂必定财源滚滚,足以让秦家老小一辈子衣食无忧。
在来福州之前,这些一直是她经手管理,自然了解甚深。
可有如此大的家产,秦郎除了在老家盖了一座宅院外,钱财并未用于个人享受。据她所知,一日三餐都和身边将士在一起,有什么吃什么。
反而是收留难民,开荒垦地,组建护卫队花费不少。
聪慧如她,多少知道秦郎此举不是为己,而是胸怀天下,为国为民。
可是纵然如此,她还是担忧,不为别的,就为那高高在上的皇权。
纵观古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多少忠臣功成名就后,灰飞烟灭,只留名声,让后人缅怀而已。
“爱妻请放心,为夫知道分寸。况且,如此做法……和天子是有约定的。”
此情此景,无疑不适合再插诨打趣,秦浩明微笑着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和一个善意的谎言。
柳如是太聪明,看出他处处在踩红线,看出今后的隐患。
可是,那又如何?有得选择吗?
纵使兄弟夫妻之间,亲密无间,可有些事情没有走到那一步,还是无法宣之于口,徒然让人担心而已。
“那就好!”
听闻秦郎和天子有约,再想到钱财也不是用于自家,柳如是不疑有他,脸上愁容尽失,嫣然一笑,美若天仙。
“唉,为夫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翻看着账册上的数字,秦浩明突然蓦然长叹,让柳如是一惊。
“怎么啦,哪里出了问题?”
“这婚要分三次结多好,那样就可以收三次贺礼。”
“噗嗤……”
柳如是心结尽失,娇媚的横了他一眼,娇笑不已。
只是秦浩明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真正在叹息。
不为别的,为了大明,为了大明官场众生百态。
这些朝廷官员和大明离心离德,无视国家生死。在国家危难之际,崇祯希翼于他们募捐,却分文未得。
那是崇祯已经给不了他们利益,利益已经掌握在朝堂大佬,督抚大员手里。
而现在拼了老命巴结自己,同样是为了利益。
因为他手里掌握着两省资源,无论是官位还是其他数不尽矿产等财富,希望可以分一杯羹。
只是,凭什么给你们?
秦浩明的嘴边掠过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