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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气非常冷,屋子里因为有供暖系统所以还好。池影醒了过来,卧室里还是被封住的,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不看手机的话,根本不知道几点钟了。
是上午十点。
晚上睡得太晚,又是独自一个人睡,尽管屋子内气温不低,却总觉得寒冷。池影煎熬了不知道多久才睡了过去,所以起晚了。他套好衣服,下了楼,整栋屋子都静悄悄的,像是没有旁人的气息。他进浴室里洗漱出来,大门恰好被打开,傅承宣带着寒风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蔬菜肉类和瓜果。
见到他的一瞬间,池影本能的想迎上去给他一个拥抱,脚刚要踏出去,立即想到昨天两个人已经“到此为止”了,便又克制了自己,只是道:“你出去了?”
傅承宣脸色有些罕见的苍白,下巴泛着一片青色,那是已经冒出来的胡茬,眼底也有黑眼圈,显然睡得并不好。但昨天那股疯狂却已经褪尽了,变成平静。他道:“去买菜了。”又扯了扯嘴角,“好歹算是和平分手吧,最后再吃顿分手饭。”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心脏又传来一股隐痛的感觉,池影努力保持着镇定,道:“那我来给你打下手。”
“不用。”
池影没再坚持,道:“那我去给你收拾行李吧。”
这次傅承宣没拒绝,池影便转身上了楼。
虽然一开始是分开居住的,各自的行李也都在自己的卧室里,但从交往之后,傅承宣就直接到池影的卧室里来过夜了,带过来的生活用品也越来越多,两个人的衣物更是混杂在一处,要认真辨认,才能看出到底是谁的东西。池影将傅承宣来的时候带的箱子拖了出来,开始往里面填充物品。傅承宣的衣服很多,大多是在这里买的廉价衣物,池影想他以后未必会再穿,便没给他收拾,只将他最开始的衣物一一叠好。
一个在楼下做饭,一个在楼上整理,如若还是情侣的关系,那这样一幕会显得很温馨吧?
可他们已经分手了。
是自己亲手斩断的这份感情。
手里握着男人的衬衫,闻到上面熟悉的味道,池影心底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痛苦。没有傅承宣在场,他终于敢稍微泄露一点,眼底涌起深不见底的痛楚来,上下牙齿紧咬着,就怕不咬紧一点,就会发出因为痛苦而打颤的声音来。
花了很久的时间和很多的力气才将男人的行李收拾整齐,把箱子拉上拉链立好,池影下了楼,傅承宣恰好做好午饭。
屋子里萦绕着食物的香气,他们往常用餐的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傅承宣的厨艺很好,说是色香味俱全也不为过,这顿饭更是做得很花心思。但等两个人坐在餐桌边,却谁都没有食欲,连筷子都不想去触碰。
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傅承宣先拿起筷子,道:“吃吧,最后一次了。”他装作豁达的去夹菜,自己咬了一口立即吐了出来,皱眉道:“这道盐放多了,可能我忘了,你别吃了,吃别的吧。”他又尝起第二道菜,“不好意思,这道我忘记放盐了。”强装的镇定终于崩裂,他丢掉筷子,伸手抹了一把脸,“味道都不行,要么去外面吃吧?”
“傅承宣。”池影突然叫他。
傅承宣今天第一次将眼神对了上去,同他对视。
池影喉结一滚,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声音吐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傅承宣眼底突然涌现出一丝希冀来。
大概是在盼着他叫自己留下。
心口一酸,池影道:“要不要……最后再做一次?”
卧室没有开灯,黑暗到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但这恰好是他们现在所需要的。
没有了光线,就可以肆意暴露自己的痛楚、悲伤、难过、不舍,黑暗中,也可以肆意抚摸对方,亲吻对方。两个人很快呈赤裸的状态,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或者说是心有灵犀,他们摆出了69的姿势给对方口交。
男人的信息素浓郁,秉着是最后一次的念头,池影几乎是立即就张开嘴巴将对方硬挺的阳具裹了进去,唇舌拼命舔舐吸吮着,只想给对方带去最强烈的快感。傅承宣的动作比他的还凶,握住了他的臀瓣,嘴唇几乎将他的小穴整个包裹住,又重又响地吸吮起来。
痛苦渐渐被快感替代,在濒临爆发的那一刻,两个人又很有默契的换了姿势。傅承宣习惯性地将池影抱起来,把他抵在墙上,让他双腿大张,然后用这个姿势狠狠地进入他。
被吸吮过度的肉穴早已分泌出大量的春液,完全能容纳下男人粗长的巨棒。彻底结合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爽到闷哼了一声,片刻后,嘴唇又密密地吻在一处。
交合声响起,肉体碰撞发出的声响也不绝于耳,为了延长这一场性事,他们换了好几个姿势,池影甚至还被他进入了肠穴,最后两个肉穴都被肏到湿漉漉的,男人才在他的阴道里射出了精液。
被内射的那一瞬间,池影的脚趾都抓紧了,爽到头脑一片空白。他肌肤上分泌出了汗液,傅承宣流的汗水比他的更多,手掌摸上去都湿湿滑滑的,胸膛紧贴
', ' ')('的时候,彼此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心跳。
傅承宣突然道:“真的没喜欢过我吗?”
男人声音沙哑,听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池影的思绪已经被傅夫人带入了另一个弯道里,傅承宣越是展现出脆弱和痛苦,池影就越觉得自己要将他推开,这样才能解救这个男人,让他重新变得光彩夺目。
可在这样肢体交缠的境地里,池影依旧不忍心将他伤得太深,他小声道:“喜欢过。”
傅承宣似乎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又来亲他,最开始平缓,慢慢变得凶狠,最后又归为平缓。唇舌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的嘴唇都有些发麻,傅承宣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以后就算跟艾狄莱德在一起,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然的话,我会想再把你抢回来的。”他一字一字的说得认真,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池影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好。”
脖子上突然被挂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池影愣了一下,伸手摸了过去,指腹感受到那里坠着一个玉质饰品,像是一尊观音像。
这是一种很远古的佛,据说能保佑人平安,傅家人信佛,所以族人基本上都会佩戴这样的饰物。
池影记得,傅承宣脖子上就有一块。
难不成……池影刚想问,傅承宣就道:“好歹留个纪念,你要是不愿意要,想扔,想卖,都随你。”
胸口一酸,池影忍着心痛,道:“我不会丢的。”
傅承宣在黑暗里笑了一下,然后倏地松开了手。
紧贴着的温热消失,池影怔了怔,下意识想伸手去牵对方,指尖还没碰到对方的后背,又连忙缩了回来。
不行!不允许!好不容易做到这一步,他不能功亏一篑!
这是对傅承宣最好的选择!
他已经做错了,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双腿无力,池影慢慢坐在地铺上,空气中还萦绕着性爱的味道,男人射在穴里的精液也还温温热热的,他一动,便缓缓从里面流淌而出。池影木然地坐着,听着傅承宣穿衣发出的声音,脑海中回想着这大半年他们经历过的事,眼圈一红,终于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他向来很少哭,每一次哭泣,必然是因为伤心到了极致。
忍着声音不敢让对方发现,听到皮带扣扣好发出的响声,意识到对方已经穿好了衣服就要离开,心里惶急起来,可除了咬着嘴唇流泪之外,就只剩下握住那枚小小的玉观音神像压抑着自己。
傅承宣穿好了衣物,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站了不知道多久,终于伸手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没有说“再见”,大概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木屋隔音效果差,池影靠在墙壁上,听到了对方去拿行李的声音,听到他下楼,听到他穿鞋,听到他拉开大门,还听到了风声……池影突然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往窗户那边跑,窗户上钉满了木条,几乎没有缝隙,但他还是找到了一丝。
努力将眼睛贴了上去,看到男人高大的声音,心脏又在剧烈跳动。池影看着他穿过种着花卉和菜地的小院子,看着他走到门口,而有一辆车早已停在那里,有司机替他打开了车门,一边替他将行李放入后备箱。
傅承宣没有立即上车,他傲然挺立在寒风中,突然回过头来,看向池影的位置。
池影的心脏像是被击中了,松开将嘴唇咬到流血的齿关,模糊叫了一声“傅承宣”,眼泪又流了下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等他的眼泪坠落,视线重新变得清晰,就只能看到黑色汽车离开的画面。
心突然就空了。
怅然地跌落在地,池影再一次体会到了心碎的滋味。
傅承宣随母亲坐上汽车出了晴铺镇,到了机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们在餐厅用了晚餐,傅承宣没有食欲,除了喝了点水外,什么也没吃下去。傅夫人没有劝他,也没有勉强他,非常贴心的留给他自我疗伤的时间。
九点钟准时登机,她订的当然是头等舱,入座后,傅承宣很快戴上眼罩和静音耳塞,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因为想逃避跟其他人的交流。傅夫人并未打扰他,自己安心地坐在座位上,等待飞机起飞。
十五分钟后,飞机的引擎声响了起来,空乘小姐甜美的声音提示这趟飞机的总程是十五个小时,预祝大家旅途愉快。
听着广播声,傅夫人点开通讯器的屏幕,连接了某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等接通后,嘴角勾了勾,眼底泛着懒洋洋的笑意,低声道:“可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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