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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恐怕得向你请教和学习,估计得不少麻烦你。”
“不要这麽客气,欢迎你随时找我交流探讨。”
银赫感激地看著日东,感激他从来没有瞧不起污秽不堪的自己,感激他对自己辛勤工作的肯定与鼓励,感激他帮助自己,“谢谢你,日东。”
“我下班了。终於可以回家了。”走到门口的日东忽然开口道:“对了,少爷让我转告你,今晚他不回去了,他去蓝非那里了。”
银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夜已深沈,工作完毕的银赫关上笔记本电脑,睡意全无的他为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走到在窗前看著闪烁的星光吞云吐雾,有些事情不论发生多麽久,自己都是不会忘记的,像刻在骨子里的印记,无论怎麽擦也擦不掉。
银赫与金律第一次相见,当时他九岁,金律十三岁。
在他流浪街头第四天的时候,被好心的花匠王伯带回金家,朝花房走去时正好遇见梁管家和少爷金律。
梁管家看著脏兮兮的银赫,不禁皱著眉问道:“老王,这是谁家的孩子?”
“我的。”
“我记得你是没有亲人的。”梁管家知道老王一生未婚,无儿无女。
“刚才我在街上遇到的。看他小小年纪流落街头,怪可怜的,我独自一人,无依无靠,打算收养他。”
不料,梁管家声色俱厉地问道:“金家是什麽地方?!岂能让街头巷尾的小瘪三随意进来。”
老王神情恳切,“梁管家,让他留下来吧。”
梁管家断然拒绝,“不行!万一他偷东西出去,怎麽办?你知道他以前都做过什麽事吗?”
受到冤枉的银赫忍不住开口申辩道:“我不是小偷,我没偷过东西。”
梁管家狠狠地瞪了银赫一眼,厉声说道:“住嘴!没规矩的东西!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
银赫怯怯地低下头,纤细的小手绞著衣服的下摆,万分委屈,却不敢再说话。
梁管家不耐烦地催促王伯,“老王,马上把他带出去。”
一直站在旁边不动声色打量银赫的金律突然开口说道:“让他留下来吧。”
“少爷,可是他来历不明……”
金律打断梁管家的话,笑著说道:“梁管家,难道金家养不起一个小孩子吗?还是我说的话没有力度?”笑容里带著一丝不容拒绝的冷然。
“不是。我是怕他手脚不干净,偷东西。”
“如果发现他偷东西,再赶出去也不迟。”
听了少爷的话,王伯喜出望外,“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少爷,您放心!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不会让他偷东西的。”
金律看著低头不语的银赫,淡淡说道:“希望如此。”
王伯拉过银赫,“孩子,快来谢谢少爷。”
银赫依旧低著头,听话地说道:“谢谢少爷。”
金律嘴角轻扬,转身离开。
王伯不忘感谢面色不善的梁管家,“谢谢梁管家。”
“哼。”梁管家冷哼一声,转身跟在金律的後面离开。
花房
王伯拉起银赫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我就是怕你会学坏,不希望你像街头的小扒手一样才收留你的,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银赫黑如点漆的眸子望著王伯,乖巧地点点头。
银赫就这样留在了金家,跟著王伯同吃同住,白天跟著王伯到花房去做些力所能及的活。金宅里的花草树木有专人养植,王伯只负责花房里的花。
银赫第一次去花房,看到五颜六色!紫嫣红的花海不由目瞪口呆,众多不知名称的鲜花争芳斗豔地竞相盛开,将花房变成生机盎然、缤纷多彩的世界。
王伯笑著问道:“银赫,喜欢这里吗?”
银赫笑逐颜开,清脆的声音里是遮掩不住的欢喜,“喜欢。这里好漂亮啊。”
“和花打交道,要比和人打交道简单快乐得多。”王伯看著银赫迷茫不解的神情,微笑著说道:“等你长大,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每天穿梭在花房里的银赫在王伯的讲解下,逐渐地知道月季、兰花、菊花、杜鹃、百合、铃兰。每当王伯讲花的时候,银赫都认真聆听,用心地记在心里。王伯看到银赫如此聪明好学,乖巧懂事,益发地喜爱他,空闲地时候就教银赫读书写字。
随著时间的推移,日积月累,郁金香、天堂鸟、紫罗兰、玉兰、熏衣草、昙花、玫瑰、桂花等花房和花园里的每一种花,银赫无一不晓,都能准确无误地说出它的名称种类和生态习性。
银赫每天的活动范围固定在花园、花房和花房後面的睡房,从来不去主宅附近。
梁管家打过几次电话让送花到主宅,王伯让银赫去送,每次他都摇著头拒绝,明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默不作声地跑到别处去。王伯知道当日梁管家说的话深深地刺伤了银赫幼小脆弱的心灵,他不想再
', ' ')('被人说成是小扒手,所以不去主宅。有的时候看到银赫小小年纪,却透出一种不应属於这个年龄该有的伤感,王伯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某一日,春光明媚,碧空无云,阳光万里。
王伯捧著一盆开得娇豔的天竺葵走在去主宅的路上,感受著暖日的温柔抚摸,不由想到银赫,灿烂的阳光经常照在银赫的身上,却没有照进他的内心。王伯的心情变得沈重起来,想到有几次不经意撞见银赫独自一人时流露出浓烈的悲伤,不行,必须想办法让他重新站在明媚的阳光下,不能让他在阴影下继续生活。
打定主意的王伯转身折回了花房,看到银赫正坐在小板凳上发呆,纯真稚嫩的脸庞显得心事重重,王伯有一丝心痛,本是应该天真烂漫的童年,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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