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娆见他关心自己,心中一暖,她其实也想在魔都多待上些日子,好与他多相处相处,便应下了声:“谢魔尊关怀,玉娆告退。”
她前脚刚踏出门,便听到宁成夜说:“好看。”
转身时,门已关上,再听不到里面的对话。
难道、他殿内真的藏了一个女子吗?
***
穆娉婷从来没有觉得活着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自那日裴长清发现她的血能引来洛樱的魂魄,便疯了一样的取她的血,即便到后来再也招不来洛樱的一丝魂魄,他还是不肯放弃。
穆娉婷的双手从手腕到手臂被裴长清割了不知道多少条伤口,因着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床上连呼吸一口气都觉得痛。
“吱呀”一声,有人开门进来了。
穆娉婷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她扭头看到裴长清走了进来,被取血的恐惧让她下意识的想躲。
但是她一挪动双手就痛得不行,她的脑袋一阵阵发昏,额上浸出层层冷汗,她逃不掉的。
穆娉婷哭着绝望的喊道:“师兄,你与其这样折磨我,不如一剑杀了我,给我个痛快!”獨jhxs
“娉婷。”
裴长清几步走到床前,看她眼泪直流一副痛苦的模样,他终于稍微回了些理智,从怀里掏出两颗丹药喂进穆娉婷嘴里:“吃吧,吃了就不痛了,会好起来的。”
穆娉婷见他终于不像之前那样疯,她哭着咽下那两颗丹药,颤抖着抬手拉住他的手:“我知道师兄怨我吃了洛樱的心头血,但她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师兄,你不要再这样折磨娉婷了好不好?娉婷好害怕啊。”
她止不住的哭,裴长清愣了半响,坐在床边替她擦了擦眼泪:“娉婷对不起,是我太想樱樱了,是我失了智。对不起,以后再不会这样伤害你了。”
听他这么说,穆娉婷一颗悬挂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只觉得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爱惨了裴长清,所以为他受这些罪都不算什么,只要裴长清知道心疼她,她便觉得值得。
又过了半个月,她的伤势痊愈恢复如初,没了洛樱在,裴长清虽然整日闷闷不乐,但从前他也是这般沉闷,穆娉婷倒不觉得有什么。
她每日跟在他身边,陪着他打坐,练剑,处理无妄山中的事物,日子好像渐渐又恢复到了从前。
只不过偶尔穆娉婷会找不到裴长清,她猜到他可能在那个地方,但是她不愿意去找,不愿意去看他仍旧放不下洛樱的样子。
她想着,往后日子漫长,总有一日师兄会忘了洛樱,总有一日他会知道她才是那个陪他走到最后的人。
却没料到,裴长清将芳樱阁重新修缮之后,一直在那里用妖丹尝试复活狐王。
直到那日,芳樱阁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号。
穆娉婷赶到芳樱阁的时候,看到狐王的身体已经成型,他好像得知了洛樱的死,悲痛欲绝,怒号连连。
裴长清跪在他身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您复活,这是她生前的愿望。”
“师兄!”
穆娉婷跑过去,被裴长清施法阻拦在了外面。
狐王怒道:“裴长清,你莫要在我面前假惺惺,你若真是在意樱樱,决计做不出如此畜生不如之事。
我自问,我们狐族从未有半点儿对不起你,却不曾想被你迫害至此,可怜樱樱,到头来竟连尸骨魂魄都没能留下。”
“从未有半点儿对不起我吗?”
裴长清心中对他还是充满了怨气,要不是因为他杀了他爹,他怎么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那么多伤害樱樱的事。
他站起来,直直的看着狐王:“您还记得裴镇山吗?”
裴镇山是当年无妄山的掌门,那时候群妖并不规矩,四大仙门经常携手下山除妖。
狐王在营救狐族子民的时候与裴镇山交过手,那个是很正直的人。
他和那些不分好妖坏妖只顾着杀妖取丹仙门人士不同,他有一颗仁善之心,对坏妖绝不手软,对好妖却也会搭手相助。
狐王对他印象很深,裴长清突然提起他来,想必是有什么关联,他疑惑道:“你是裴镇山的儿子?”
“是。”
裴长清直直的盯着他,暗自捏紧了拳头:“当年您杀了我爹,害我娘伤心早逝,让我从小便成了孤儿,寄人篱下,被人笑话。您当真觉得,从未有半点儿对不起我吗?”
“你爹是我见过仙门中少有的是非分明之人,我和他虽不是同类,但我们的志向却是相同的,皆为除恶妖,助好妖,维护妖族和人族秩序。”
狐王摇头:“你说我杀了你爹,当真是无稽之谈。”
“你杀了我爹乃四大掌门亲眼所见,时隔多年,便成了你口中的一句无稽之谈?”
裴长清又恨又怒:“事到如今,你竟还不肯认错道歉?还要再狡辩吗!”
“裴长清,你和你爹比起来确实差远了,他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妖,也从来不会纵容一个坏妖,对人亦是如此,从来一碗水端平。
但你不是,你一直被灌输妖便是坏,是恶。所以你看不清楚,分不明白,到底是人坏,还是妖坏。
我以狐族之名立誓,杀你爹之人绝非是我。是非真相,或许只有四大掌门能给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