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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憺见到,又是怔住了一晌:“公主怎么了?”
闽钰儿不说话,只是使劲揉眼眶,揉的眼眶泛红。走了一个时辰,才出了山林,先前起火的客栈,已经烧的只剩一个黑乎乎的壳子了,天色将明,屋顶上升起袅袅的青眼,可见火势之大。
闽钰儿暗暗嘟囔了句,“我这一路来,就没碰到什么好事。”
江憺听着,只是眉头皱的愈发深了。闽钰儿修整了半日,换好了行头,终于在 要听话
齐叔晏牙齿不算锋利,他咬下去也收敛了所有力度,似是不是为了咬而咬,而是要抒怀什么郁结的心绪。
闽钰儿不敢做声,任由他衔着自己的手。齐叔晏一直闭着眼,闽钰儿明明听到了他牙关沉重的声音,却一直没见他用力咬下来。
过了好久,男人才松开眉头,他苍白的脸上已经泛起了薄汗。
抬头,他的眼神看起来有点陌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四处战乱,你一个弱女子从北豫过来,不怕半道上出了意外?”
明明是关心她的,可听起来不太友善,许是还在病中的缘故罢。闽钰儿低声:“我这不是好好过来了嘛。”
齐叔晏靠在椅子上,看着她,也是有了点无可奈何。
“江憺去寻的你?”
小姑娘点头。男人没再做声,闽钰儿偷偷瞅了一眼他,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胸膛剧烈地起伏,吐息声却低到几乎听不见。
“殿下。”没应。
她又喊了一声,“殿下?”
“嗯?”齐叔晏闷声回。
她问:“殿下喝药了么?”
齐叔晏这下不回了。闽钰儿胆子倒是越发大了,她觉得现在齐叔晏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除了眸子是红的外,其他的都还好。
和过去一样,都挺好说话的。
齐叔晏沉沉盯着膝上,散发贴着脸,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她说:“殿下,江憺说你不肯服药,可是钰儿觉得战事虽忙,但……”
“在桌上。”他突然打断了闽钰儿的话。
闽钰儿一愣,她回首看过去,桌上似是摆着一碗药汤,也不知道搁置了多久了。
齐叔晏这是,肯喝药了?闽钰儿有些迷糊:这妥协的未免也太快了。
闽钰儿过去拿过药碗,她放在手里掂了掂,回头说:“药冷了。”
“无碍。”齐叔晏指端捻着绳索,反复摩挲,继而还是转过头,“过来帮我喂罢。”
闽钰儿只得拿过来,她半蹲着身子,给他一勺一勺地喂药,那情形像极了给一个小娃娃喂药,齐叔晏不喊苦也不嫌凉,闽钰儿给他喂,他便好好喝下去。
眼见一碗药已经到底了,闽钰儿心里又打起了鼓:谁说的齐叔晏不肯喝药,还怎么劝都没用?
这不喝的好好的吗?
她端端地放下碗,由衷地说了句:“殿下,你也太听话了。”
“以后也要一直这么听话才好。”
男人凝起眉头,还没说话,闽钰儿已经从兜里拿了一颗糖出来,递给他:“殿下刚刚喝完药,拿这个清清口。”
过去齐叔晏哄她喝药,就是用的这个法子,现在她如数用来哄齐叔晏。
“我不吃。”男人摇头,他不需要。
闽钰儿霎时堵了嘴,有些丧气样子,“殿下当真不要?”
“……给我喂罢。”
闽钰儿这才喜笑颜开地喂进他嘴里,齐叔晏察觉不出什么特殊的味道,只觉得闽钰儿看着他吃糖而笑起来的样子,似是比她自己吃了糖都要高兴。
便也不由得勾了嘴角。
两人在里间融洽的很,风平浪静,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眼见夜越来的深,江憺在外面轻声掀开帘子,把闽钰儿唤了过去。
他关切地问:“殿下如何?”看样子守了半晚上,也是十分不放心。
闽钰儿回过头去看,齐叔晏还安然靠在椅子上,睁着一双眼睛,只看着昏暗的地面,便道:“殿下很好,你们别担心。”
“只是,这里面太暗了,我还需要一盏灯。”
“好。”江憺有微微的出神,“公主今夜,不若就留在这里,陪殿下一夜如何?”
“公主是唯一能……”他低语,“唯一能安抚殿下情绪的人了。”
闽钰儿捏着手,也压低了声音,“他现在有点喜怒不定。我只能先劝他把药喝下去。”
“已经足够了。”
江憺躬身,“公主今日对齐国的恩情,没齿难忘。”
一路上已经听到江憺无数次说这样的话了,闽钰儿只当耳边风,点了点头。
江憺又命人拿了一盏烛火过来,闽钰儿仔细瞧里间的男人,已经半晌不动了,怕他一个人待的不耐,小姑娘端着烛火,赶紧折身回来。
“殿下?”她已是习惯叫他了,齐叔晏视线未转,缓声道:“我还听得见,也看得见,你无需这么惊
', ' ')('惶。”
她有些讪讪。“殿下见得亮光吗?”
“嗯,见得。”
闽钰儿便端着烛火,要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她端的小心翼翼,说:“钰儿还是有点怕黑。”
“所以叫人多拿了一盏灯……啊。”
她没注意,热油突然滚了下来,正落在她手背上。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只觉分外的灼痛,下意识叫了一声,手一松,烛台顿时歪了,眼看要砸在身上。
“小心。”
闽钰儿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扯住手腕,拉了过去,烛台“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屋子里顿时暗了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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