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会不会。”苏夫人侧过头来看,不知为何,她就喜欢闽钰儿这样憨态至极的样子。小姑娘低着头,看不见脸色,只注意的到两颊泛红,眉眼弯弯。
不比高笙的沉稳大气,闽钰儿整个人给人以懵懵懂懂的感觉,那种嗔态的小姑娘,是很容易逗得人欢喜的。
闽钰儿低着声音,“谢谢老太太的垂爱。”
高笙自知劝不动,只好没说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敏敏,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既是你自己选的法子,那你就好好地演下去。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去了晚宴。晚宴置在院子里,她们绕过一处假山,就来到了院子的后方,其时宴上觥筹交错,闽钰儿扫了一转下来,几乎坐满了人,一时也找不到公冶衡坐在哪里。
“苏老夫人来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回过头来,这里论辈分,苏夫人绝对是排在首位的,以是都很自觉地为苏夫人让出了道。
公冶护坐在最前面,苏夫人的位子就在旁边,她牵着闽钰儿的手,一路走过去,眉眼带笑地问:“这里可是有一位公子哥叫卢淳的?”
她缓缓举起闽钰儿的手,道:“我都把人给你牵过来了,你再不出来,可就丢了我这老婆子的面了。”
公冶衡正站在他二叔旁边,站得笔直,灯火下的身形黯黯伫立,闻言不由得回头一看,顿时凝住。
卢淳也是惊住了,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慢慢站起来,弓了腰道:“苏夫人。”
闽钰儿只得攥着手,都不敢抬头看。
“自己的人,还得我这个老婆子给你牵过来。”苏夫人牵着闽钰儿,让她挨着卢淳坐下,卢淳身边没有空位,苏老夫人便撵了原来坐在上面的人,道:“什么时候成亲了,可得请我喝喜酒。”
两人都愣愣地不说话,苏夫人又伸手,拂了拂闽钰儿红透的面颊。这么容易就害羞了,她真是越看这孩子,越喜欢。
卢淳看着高笙,高笙后面,是一直低着头的敏敏。男人眼里是疑惑,高笙看着他,细细地摇了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定是有什么隐情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卢淳也不好说什么,当即轻轻拉了闽钰儿的袖子,道:“先坐下罢。”
苏夫人这才满意地走了,临走之前还朝着闽钰儿做了一个笑脸。
见到这里,公冶衡不由得侧头,眉头紧蹙。公冶护尚在和他说话,说着说着男人就不做声了。
“衡儿?”公冶护见他看得紧,不由问,“看什么呢,竟这么出神?”
“二叔,等一下。”他没多说,径直朝着闽钰儿和卢淳二人走去,面色不善。半道上就被高笙拦下了,女人站在他面前,提醒:“夫君,勿要激动。”
公冶衡看了眼远处,随即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敏敏呢?”
高笙拉着公冶衡的袖子,拉到了一处稍微偏僻的地方,“殿下听我解释。”
这边高笙忙着给公冶衡解释,那边的闽钰儿已经提着袖子,开始挑桌上的点心吃了。卢淳见她吃得认真,不由得问:“公主饿了?”
“当然饿了。谁知道公冶衡要去那么久,我今天什么都还没吃上。”
卢淳只得把面前的点心都推到她面前,“今天确实来了太多的人了,齐国那边的人晚间才到,这才耽搁了。”
闽钰儿一口点心塞在嘴里,猛地咳了几声,她抬头:“什么?齐国的人?”
“对。”
闽钰儿一把推开点心,“他们都来了些谁?在哪儿呢?”
卢淳指着晚宴的最前面,“喏,”
前面确然坐着好些人,闽钰儿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过去,就看见了江憺悠然的眼睛,不冷不热地看着她。在他旁边,还坐着孟辞,两人挨着一处,同时看着闽钰儿,眼神里盛满了东西,似是能看透她的心绪。
见了鬼了。他们怎么在这里?
齐叔晏不是还在皇宫里,生了重病么?他们两个人不好好陪着,跑到这里作甚。
卢淳有些好奇,“公主认识他们?”
“这是自然。”
她还没说什么,孟辞和江憺仿佛说好了一般,双双离了席,来了闽钰儿这边。小姑娘豁出去了,她挽起袖子,侧身嘱咐卢淳:“待会儿要是事情不对,你就大声喊。”
别的不指望,能把公冶衡喊过来就行了。
“为何?”
“因为我是逃出来的,你说为何?”
卢淳被惊住了,半晌不做声。
孟辞过来,手里还捏着一个梨子,他扔着梨子玩儿,坐在了闽钰儿的旁边,“好久没见公主了。”
闽钰儿皮笑肉不笑,“你们为何在这里?”
“就公冶衡来的这里,我们来不得?”
“行了。”江憺止住了二人,他转头看着闽钰儿,嘴角难得扬了扬:“公主这些日子过得还好么?”
“我,我自然是好的很。”闽钰儿一想到这二人之前,瞒着她把上饶女子带进宫里,就觉得心里闷得很。
', ' ')('她低着头,不肯再和他们讲话了。
知道小姑娘还在置气,江憺也没多说什么,他道:“既然公主过的还好,那殿下就放心了。”
“他无端地关心我作甚。”闽钰儿鼻子有些酸,这里这么多人,她才不想出丑,“他在宫里待的好好的,还有你们专门寻过来的美人儿陪着,哪里会想得到我。”
“嗤。”孟辞把梨子扔出去,“砰嗵”一声,砸在早已目瞪口呆的卢淳面前。他说,“若是自觉不能听下去,就早点走,别傻不愣登地坐在这里。”
“不许,”闽钰儿赶快拉住了卢淳的袖子,“你干什么,我和他可是定了婚约了,方才苏夫人讲的你们没听见么?”
“他走什么走?就在这里陪着我。”
孟辞眉头一沉,“什么意思,你还真的和他有了婚约?”
“自然。”
“你……”,孟辞刷的站起来,“你知不知道殿下为了你,做了些什么?”
“够了。”又是江憺出声,“这是在别人宴上,不得坏了规矩。”
闽钰儿不说话,拿起桌上的点心,闷闷地往嘴里塞。
江憺稍顿了下,他说:“公主,之前的事事我们思虑不周,我们在这里给公主赔礼道歉。”
“也希望公主不要冲动行事。毕竟,我们也是为了殿下考虑。”
“哼。”公冶衡不知何时过来了,男人仍是笑着,眼神轻飘飘地扫过,而后走到闽钰儿的面前,罔顾四周的人,牵着她的袖子站了起来。
他说:“嫂嫂,这里的人张口闭口都是为了殿下,没一个在意你的,你还不如跟着我回去。”
孟辞和公冶衡最是不对付,听见他话里带刺,不由得挑眉,怒气也被激了上来,“你什么意思?”
“那你们呢?”公冶衡冷言回他,声音陡然提高了。他转过头,神色阴恻恻的,“你们去上饶,不是已经把齐叔晏命里的女人带回来了么?他的命有救了,你们现在假惺惺地过来,是要干什么?
把钰儿带回去,做齐叔晏的 留
院里月色清冷,齐叔晏披着黑色的外袍,衣袍上是宽松的帽子,遮盖了男人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只见薄抿的唇。在抱住闽钰儿的时候,颔首下去,瘦削清冷的脸,像是被月色抽离的只剩下坚毅的线条。
闽钰儿下巴硌疼了,她“呜”了一声,想要推开男人。齐叔晏的手扣在她肩上,丝毫不动。
“你走了多久了?”齐叔晏低头问。
闽钰儿暗道自己怎么会记得,她今天被江憺和孟辞惹恼了,便是连齐叔晏也不想理。可是一靠过去,她能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瘦了。过去也不是没被男人抱在怀里亲热过,他现在的身子要比过去孱弱的多,在黑夜里更像是一具只会发热的影子。
是真的瘦了。她推齐叔晏的手,还被男人手上凸出的腕骨硌到了。
“我不记得。”她只得仰头说。
“为何要走?”男人追问。
“因为,因为,”闽钰儿不知道如何说,她的下巴被男人抬起,几乎能看见男人深邃的眸子。
“受委屈了?”齐叔晏说。
不只是受委屈这么简单。闽钰儿心道,她这是被这群男人闹出心病了,一个个的把她娶过去,又没有一个人真的打算和她过一辈子,她像是个玩偶,工具,被人推来推去,算作筹码,只差明码标价了。
她转而问:“你来之前,知道我在这里么?”
“不知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