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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
“快,快去保护殿下!”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紧随着步伐进去。
他很好
“都不许进来!”孟辞喝退了一群想要进来的侍卫。
事态紧急,齐叔晏发病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
孟辞最先闯进去,齐叔晏见到来人,眼眸里红色愈浓,狂暴越盛,手下还待用力,孟辞瞬时揭开袖子,弹出了一道不知是何的暗器,狠狠击在男人的手上。
那东西是铁器,狠狠掷过来,齐叔晏自然感受到了疼,手下不由得松开。
松开的瞬间,孟辞掠上去,擒过闽钰儿的手臂,一转身,就将女人丢给后方的江憺。
闽钰儿跌跌撞撞,最后被江憺扶住肩,男人眉间紧蹙,“公主,今晚得罪了。”
“你们殿下……”她眼睛带点红,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疼的。
“江憺!把公主弄出去。”孟辞忽然高声说。两人看过去,孟辞已经和齐叔晏彻底对上了,齐叔晏力气奇大无比,孟辞一手压住他的肩,想要把男人按住,却屡屡压不住。
齐叔晏仍是冰着一张脸,嘴角却似挂了阴冷的淡笑,孟辞功夫不弱,齐叔晏这番却是有胜过他的趋势,孟辞一个回身,他就捏住了孟辞的喉咙,死死掐住。
齐叔晏手腕上青筋隐现,他一用力,孟辞就被抬离了地面,孟辞喉间泛甜,捏着男人的手,眼中是说不住的哀悯:
“殿下。殿下。”
齐叔晏不为所动。江憺放开了闽钰儿,悄无声息地绕到齐叔晏身后,点了不知哪处的穴位,齐叔晏闷哼一声,眼睛闭上,终是慢慢地软了身子。
孟辞抚着墙沿,江憺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将齐叔晏打横抱起,孟辞似是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江憺将人安置到塌上,隔着帘子,闽钰儿听见他的声音,像是冰天雪地里的冰凌,“不知死活。”
“殿下这副样子,你以为你不要命了,就能唤醒他?”
闽钰儿登时明白,他说的,是孟辞。
她转头去看孟辞,男人早已没了先前和齐叔晏对峙的态势,整个人像是泄劲的木偶,下唇泛白。
就是闽钰儿那么愚钝,也看出来了。孟辞方才是在拿自己的命不作数,豪赌一把,赌齐叔晏能在最后关头想起来他是谁。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不用待继续在殿下身边了。”江憺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会提前和孟执监说好,你回你的钦天监,做你的大少爷。”
“殿下身边不要不知死活的人。”岚岚整理
哪怕是为了他,也不行。
“送公主回去。”他最后说。
屋外,正是苦寒。许是刚才一遭事,孟辞走在闽钰儿身前时,难得的没有打岔讲话。他身形高挑,默了声走路时,像极了一道影子,隐隐透着些清瘦,苦索。
闽钰儿想,齐叔晏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能让诸如江憺,孟辞这样秉性的人,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救呢?
她紧了紧披风,下巴埋进去。今日的披风是嬷嬷拿去专门熏过的,带着熏香,这香味让她不至于那么犯困。
“公主。”前面的孟辞忽然开了口。
“嗯?”
男人停住了步子,“殿下,他不是这样的。”
不是刚才那般的,暴戾嗜血,且穷凶极恶之徒。
闽钰儿只说,“好。”
孟辞回过头,“公主是不是被殿下吓到了?”
他手里提着昏黄的灯笼,顿时照的闽钰儿脖颈上的淤青明显可见。孟辞一时语塞。
闽钰儿不反驳,“确实吓到了。但是……”
“砰——”,男人手里的灯笼落在地上,被厚厚的雪压住,只剩茫茫月色。
“公主不要怕。”一晌后,孟辞声音有些沉,“殿下他,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男人想起千檀寺里,齐叔晏明知不可为,明知自己命途所剩无几,却还是淡然的,披上战甲出山,无所不胜。他说只要齐国的气运还在,他就还在,生来被下蛊,确实是不幸,可除此之外,他生来就是齐国唯一的太子,唯一的正统之主,这也是无法选择的事。
他做这些选择的时候,会让孟辞感到疑惑。疑惑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其实和自己是一样的年岁。
孟辞想起千檀寺里,那段青灯古佛,终日习法的日子,道:“公主,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可以给你讲一些故事。”
一些关于齐叔晏的事。
“今夜的事,也请公主务必要保密。殿下身处太多危险之中,举步维艰,我不得不这样说。”
闽钰儿点头,“大人放心罢,今夜的事情,我是断然不会说出去的。”
嗅
闽钰儿不知道怎么了,被送回去的第一夜里就做了噩梦。
孟辞那夜说了很多,她却有些话一直没有问出来:
齐叔晏是不是生了很……怪异的病?
他得病
', ' ')('多久了,能治好吗?
许是看孟辞沉沉的脸色,闽钰儿觉得自己问不出口,只好作罢。
她不知道,齐叔晏被下蛊这件事,整个齐国知道的人也就只有廖廖。先前孟辞还顾忌闽钰儿看到了,怕把小姑娘吓走,江憺却是异常的冷静。
从他没有把闽钰儿拉出去的那一刻起,江憺就已经做了决定:齐叔晏生病这件事,不瞒着闽钰儿。
闽钰儿不知道他们九转的心思,只觉得那夜的齐叔晏实在是怪异的可怕,双眸血红一片不说,掐着她的力度,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女人辗转反侧,陡然明白了一个事情:那夜,要是江憺和孟辞来的晚了,自己说不定真的能被齐叔晏掐死。
想到这里,闽钰儿一身冷汗。
她人生不说顺风顺水,但还是没有刀架在脖子上的经历,这次却是实打实地经历了一次,一想到男人阴鸷的眼神,还有满屋子里飘扬的鹅毛絮,闽钰儿就觉得手心出汗。
孟辞走后,闽钰儿在被子里蒙头睡,不到一个时辰,天就放亮了。
齐国这边看起来,一点异样都没有。只是里面进进出出的人,从孟辞,换成了江憺。
至于齐叔晏……闽挞常也觉出些不对。他派人来请安,江憺只是微微一笑,“殿下这几日有些乏了,改日再来。”
隔着帘子,还能窥见里间的人影。那人影清瘦,着一席中衣,倚在桌几上翻着书。
于是来的人都以为,是这几日雪下大了,齐国的人受不得苦寒,才不能出来。
闽钰儿不知道这些。那夜后,她彻底病了一场。高烧不退,还说起了胡话,满屋子里的人都被吓坏了,闽钰儿还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他们当即把闽挞常请过来了。
女人盖着厚厚的被子,额上明明冒汗,却还是喊冷。
闽挞常大怒:“你们是怎么照顾公主的?这才回来了几日,就病成这样?!”
他又是生气,又是着急。北豫地广人稀,大夫本就少,闽挞常把有名的大夫全召过来了。来的大夫只说闽钰儿是患了伤寒,匆匆开了几贴药。
可喝下去,人也不见好。
正一筹莫展之际,江憺过来了,他出生于医术世家,只是捏了闽钰儿的手腕子,就皱眉:
“不是普通伤寒。”
闽挞常已经愁的头发都要白了,这个时候宛若抓住了光亮:“江大人,小女是生了什么疑难杂症?”
普通大夫医不好,在北豫人的认识范畴内,就属于疑难杂症了。江憺凝紧的眉头郁郁了一稍,随即舒展开来:
“主公不必担忧。不是伤寒,却也不是什么棘手的病。”
他回头吩咐,“把我的箱箧拿过来。”又对闽挞常道:“主公,我还需要一些东西,可能需要主公劳力去寻。”
闽挞常恨不得把所有灵丹妙药都寻过来,“大人只管说就是。”
江憺提笔写了一副方子,交给了他,闽挞常当即马不停蹄派人去寻。
病榻上的女人微微动了动指甲,指尖抵在床板上,似是有点泛青。闽挞常看着,眉头紧蹙,坐在塌边,细心地为闽钰儿擦拭额上的汗。
众人不觉,江憺站在一边,原是淡然的脸,倏忽变了些神色。这短暂的失神消失的过快,直到要寻的药物被呈上来,江憺便淡淡地拂袖,带着人下去熬药了。
江憺的爹是齐国王室有名的御医,在朝里待了几十年,到齐叔晏这里,已经是第三代帝王,江憺跟着他爹,医术修的也是不弱。
闽挞常时常把地方空出来,让江憺给闽钰儿把脉,喂药,塌上的女人倒也渐渐有了改观,原本苍白的脸,渐渐变得有了几分神色。
闽钰儿似是在迷迷茫茫的梦里陷了好久,越陷越深,幸而有一双手把她拉了回来。等到彻底醒过来的一天,已是将近半个月后。
她一睁眼,就看到床头处立着一道背影。那人背对着她,修长白皙的手在摆弄不知什么药材。闽钰儿一声不响,那人将一具碧绿的药材摆好,就微微侧过了脸,“公主醒了?”
赫然是江憺这尊大冰山的脸。
闽钰儿唬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吐息不匀,臣可以辨声。再者。”他转身,“日子到了,公主也该醒了。”
这话听起来,仿佛他有什么通天本领,知道闽钰儿该什么时候醒过来一样。
江憺低首,面容有些倦,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一边的桌上,拿了个描着梅花的翡翠杯,用热水滚过了一遍,继而去药壶里倒了些褐色的汤药,给闽钰儿端过来。
一醒来就看到这黑不拉几的药,肯定苦的很,闽钰儿下意识拒绝,咂着唇:
“想喝……”闽钰儿口中的松露羊奶还没说出口,就被江憺打断。
“松露羊奶过于膻腥,不适合现在喝。”男人看也不看,就似看懂了她的心思,将药递给她,又丢了几个梨糖进去:
“这药不苦,稍微有些酸,我加了糖调和,公主可以喝。”
', ' ')('闽钰儿:“……”
她知晓乖乖喝药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喝下。没想到果然和江憺说的一样,这药不苦,隐隐带着点儿酸味,被梨糖中和,倒有点可口。
她久病初俞,嘴中陡然咂出点味儿来,还甚是满意。半碗下肚,正想觍着脸问还有没有,转身一看,江憺已经将药壶收好,正轻轻阖上盖子。
江憺又语声淡淡,“药物皆带毒性,不可多饮。”
言外之意就是:刚刚把你救活,别又贪嘴喝药给毒死了……
闽钰儿觉得男人定是把她喜好,爱好习惯都打听清楚了。不然不会这么刁钻,面面俱到,几乎全部猜中了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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