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计便直看着她笑。
若是熟悉宫计的人在这儿,看着宫计露出这等愉悦的笑容,应该会惊掉下巴。
这人竟然也能露出这等自然愉悦的笑容?
……
寻桃醒来的时候,离着姜宝青出嫁就只有两日了。
她只觉得自己头疼得很,微微张开了嘴,想发出什么声音,然而嗓子里传来的,却是嘶哑到完全掩盖了话音的气声。
觅柳的声音从一旁惊喜的传了过来:“寻桃,你醒了!?快快快——你去告诉姑娘,就说寻桃醒了。”
觅柳一边支使着人去通传,一边扑到了她床榻边上,小心翼翼的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哪里还难受?要不要喝水?”
寻桃半晌没说话。
倒不是她不想说,实在是这会儿她记忆还有些混乱。
她依稀记得,在她昏迷着动不了的日子,有道声音对她说:“对不起。”
那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却又意外的像那个曾经让她差点跪死在冰天雪地里的人。
是梦吗?
寻桃怔怔的想着。
康康比寻桃醒的要早一日,然而康康醒来后,明明身上没什么外伤,他却肉眼可见的有些萎靡了。
无论是谁同他说话,他都只用点头摇头来表示自己的意思。
也就是姜宝青过来,还稍微好一些。
姜宝青问过了他,以后都跟着寻桃姐姐一起生活可好?
康康有些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然而片刻又萎靡了下去。
姜宝青试探的问他,可是不愿意?
康康急急摇了摇头。
然而再问别的,却是如何都问不出来了。
最后还是寻桃醒了之后,这萎靡了多日的孩子才像是刚刚恢复了神智一般,哭着跑到寻桃的塌边,稚嫩的声音都哭的有些哑了,边哭边问:“姐姐,是不是我害的你?”
“我都记起来了……娘,娘为了保护我,也被一匹大马撞飞了……”
“娘不是去治病了,娘是被人抬走了……”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娘了?”
听得在场的人都心酸无比。
寻桃哭得更像是个泪人,饶是如此,她还是颤着她被绷带包裹着的胳膊,将康康小心又珍视的搂了搂,声音嘶哑的听不出原本的声音来:“康康,我不会离开你的……”
姐弟二人抱着哭了许久许久。
最后还是姜宝青过来把康康强行送去休息。
康康累得还没出寻桃的门,就睡了过去。
寻桃躺在床上,大半个身子还没法动弹,只能泪眼朦胧的眼巴巴的看着。
姜宝青叹了口气,干脆指挥着家丁,搬了张架子床过来,就放在寻桃的塌边,然后把康康挪了过来。
这样,相依为命的姐弟俩,也不用这么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