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苗一听，脸色顿时有些涨红，嘴唇动了几下，最后又急声道：“那下游的人家也会提水的。”
云霄听完，也不洗了，穿好外衣，信步走到了杨树苗跟前，看着他，良久，才说道：“在你出生前和在你出生后，这河里你知道死过多少人吗？”说完，转身离去。
杨树苗愣愣的看着云霄的背影，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死了多少人，和自己有关系吗？
被云霄这么一闹，杨树苗也没有在河边坐下去的心思了，一个人烦躁的回家吃饭去了。
在吃饭前，他拿碗先喝了一碗水缸里的凉水。
只是，当水咽下肚子的那瞬间，他脑子里突然想明白了云霄说的那句话，那河里死过多少人，就说明，那河水，也是泡过死人的河水。
想到这里，杨树苗顿时觉得不好了，他赶紧捂着嘴就跑出了家门，在大门外狂吐了起来。
他爹一看他突然跑了出去，赶紧追了出来，不知道这小子一天在忙乎些什么。自家的儿子，因为大了，他们也不担心他会丢了，一天从来不管他在村子里和谁玩。
但是刚才他爹看到自己儿子脸色惨白的捂着嘴跑了出去，有点担心，追了出去，就看到儿子蹲在大门外吐了。
“苗儿，你怎么了？”杨树苗的爹着急的问道。
杨树苗直到吐的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才停住了那股恶心劲。
软绵绵的跌坐在地上，杨树苗可怜巴巴的抬头问他爹，“爹，我们家吃的水，是河里提的吗？”
杨老大摇了摇头，“大部分时候是我们自己井里的水，除非井里打不出来时，才会去河里提。”
“那今天水缸里的水是井里的还是河里的？”杨树苗又急切的问道。
“当然是水井里的啊，最近井里能打出水来。我们家离河边远，爹宁愿自己在井里多打一会，也不愿意去河边提。”杨老大不明白儿子问这干嘛，虽好奇，但还是回答他。
“苗儿，你是喝了水缸里的水才恶心的吗？”杨老大有点担心的问，水缸一直是有盖子的啊，怎么会有味道了呢？
杨树苗听到不是河里的水，胃里舒服了很多，摇了摇头，“不是的，爹，既然是井里的，那就没事了，我今天看到有人在河边洗脸，想到我还是喝了河里的水，就犯恶心了。”
杨老大一听，不是生病，就放心了下来，“你这小子，爹和你爷爷他们也都是喝河水长大的，也没见有什么毛病，再说，那河里，经常有人还喂牲口呢，哪有那么矫情的，河水都是流着走的。”
杨树苗默默的低下头，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爹！”爹说的话和那美屠夫说的一样样的，看来，真是自己矫情了。
心里更加烦躁的杨树苗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对杨老大摆了摆手，“爹，我去后山转一圈，很快就回来了。”话落，转身就跑了。
“早点回来，小心山上有狼！”杨老大在杨树苗身后喊了一嗓子。
“嗯，我知道了！”杨树苗远远的回应了一声。
上了离自己家最近的一个山头，杨树苗在山头的大石头上躺下来，看着天边的晚霞，眼前出现了柳泥上那张巴掌大小却很白皙漂亮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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