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2 / 2)

一记耳光重重的抽了出去,抽得青阳公子大牙飞出了十几颗,江鱼怒道:“我说你冤枉了我,就是冤枉了我。现在谁作主?”大手扣住青阳公子的头发,将他的面门狠狠的朝街面上砸了十几下,江鱼大声道:“你的爹娘都不在了,如今没人能护着你,你还敢找上鱼爷我的麻烦来?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么?”

一通毒打,打得青阳公子奄奄一息的软在地上吐血沫儿,江鱼站起身来,用脚尖将他挑得面朝天空,掏出了太上三清令在他面前一晃,大声吼道:“记住,太上三清令在鱼爷我手里,天下道门一切红尘中弟子受我节制,若有不尊太上三清令者,杀无赦!”重重一脚踢得赤身裸体的青阳公子滚出了十几丈远,江鱼冷笑着看了一眼附近一队噤若寒蝉的巡逻士兵,怒道:“看什么?没见过本侯爷打人啊?”巡逻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仓皇的跑开,哪里有人看青阳公子一眼?

体内木弓轻微的抖动着,发出悦耳的轻鸣,他在为江鱼的转变而感到高兴。打开了心结的江鱼也是一阵的神清气爽,他背着双手,神采飞扬的往自己府邸行去。“过瘾,过瘾啊,道门、佛门、魔门,和我有甚关系?逍遥,自在,道门不过是我的隐身之所。呵呵呵,坐观山头虎斗,闲看桥下水流。以我如今的势力和实力,哼哼,还用委曲求全不成?”扫了一眼手镯中青阳公子身上的几件宝物,江鱼的心情更是大好。

一场欧斗,青阳公子被打成重伤、身上法宝被搜刮得干干净净,青阳公子十几名同门师兄被打成重伤,除了一条裤衩,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这件案子震动了整个道门,仅仅是打完了青阳公子后不到两个时辰,十八名面容肃穆的老道已经赶到江鱼府邸,要他带领玄八龟立刻赶往终南山,和青阳公子当面对质,让一干道门元老,审断这次的严重事件。

当着十八名老道的面,江鱼同样是一系列的指令发了下去:“刑天倻,你率领捕风营全部属下开进长安城,若是有任何变故,立刻打着道门的名义拆了全长安城的所有和尚庙,上次在吐蕃的帐,老子还没和那群和尚结清哩。白猛,你们几个去左骁骑卫,控制所有的将领和军官,若是有任何变故,就打着佛门的招牌拆了全长安城所有的道观,捣毁几个供奉道门的世家门阀在长安城的所有产业。”

十八个老道差点没吐出血来,一名老道怒声道:“江中游,你想要干什么?”

冷笑了几声,江鱼拍拍手说道:“公孙、三尾、凤羽,你们先离开长安,去找郭子仪,叫他联络安禄山、史思明。若是听到我有任何不好的变故,立刻叫他们派出麾下的精锐兵马,把他们能找到的和尚庙和道观全部烧掉。烧和尚庙的时候,他们就打扮成道人,烧道观的时候,就叫他们刮光了脑袋装和尚,去,去,快去。”站在一旁扑腾着翅膀的凤羽,发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嘎嘎’声。

皮肤上一道朦胧的银光闪过,心结打开,彻底恢复了本性的江鱼笑吟吟的朝十八个老道拱手道:“诸位师长,请啦?”他‘哈哈’一声长笑,带了玄八龟,身体化为一道流光,急速朝终南山射去。老道们看得江鱼的一干心腹属下一涌出了江府,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急忙追了过去。他们想不通,为甚被同门评价极高的江鱼,今天会作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来。若是他说的那些事情都顺利实现,道门非和佛门翻脸,到时候加上一个在旁边拣便宜的魔门,这个天下就有得乱了。

终南山,大殿内,一排十三名头发胡须银白,周身紫气荡漾的老道盘膝坐在三清雕像下的蒲团上,一个个闭眼养神。大殿两侧,站了两百多个形容各异的老道,一个个面容肃穆,眯着眼睛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贤妙真人、元化真人面色阴沉的站在最靠近那十三个老道的地方,元化真人的脸蛋一阵阵的哆嗦着,不知道他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青阳公子浑身哆嗦着坐在那一排老道左侧的蒲团上,指手画脚的指着贤妙真人和元化真人就是一通破口大骂:“贤妙,元化,你们可厉害了,你们的徒儿,居然敢打我?他们居然敢打我?还把我的师兄都给打成了重伤?谁给的他这个胆子?是不是你们在背后指使的?你们这两个目无长辈的混帐东西,你们,你们想要造反啊?”一篇篇的污言秽语瓢泼而出,贤妙真人的脸色益发阴沉,他背着双手,深深的吸着气;元化真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的脸都快发黑了。

青阳公子骂得越来越凶,到最后他开始不择口的问候贤妙真人的某些长辈的时候,江鱼拎着玄八龟走进了大殿。青阳公子的叫嚣声嘎然而止,他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朝身边的老道身上靠了靠。江鱼却没看他,大步的走到了大殿正中,江鱼昂然说道:“不知诸位师长叫江鱼过来,有何要事?”

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青阳公子指着江鱼骂道:“为什么叫你过来,你还不知道么?你这个以下犯上的小畜生。”

江鱼身体一闪,一脚轰在了青阳公子的小腹上。旁边一名银发老道看得势头不对,手一挥在青阳公子身上打上了一道符箓,一蓬金光笼罩了青阳公子。江鱼冷笑一声,全力的踢出了这一脚,那一蓬金光稍微抵挡了一下江鱼的脚尖,突然绽开化为无数金色光流飞散。脚尖在青阳公子的小腹上‘轻轻’的一点,一股毁灭性的罡气冲进了青阳公子的身体,只看他‘砰’一声七窍中喷出七道血雾,小腹连同两条大腿的肌肉被那股猛烈的罡气爆发,小腹、大腿上的肌肉全炸成了一摊血浆喷散。

‘啊呀呀’一声惨叫,看着自己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大窟窿,青阳公子‘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他的十几个师兄手忙脚乱的扑了上去,搂着青阳公子大声的叫嚷着他的小名,看那模样,好似青阳公子就是他们的亲生父母般孝顺。他们身上的法宝、丹药都被江鱼下手扒得干干净净,几个老道急促之下只能是画出一道道保命的灵符,不断的打向青阳公子身上那个巨大的窟窿。

两个银发老道站起身来,他们深深的望了江鱼一眼,走到青阳公子身边,两颗灵丹服下,一道灵符打上,青阳公子自身又是地仙之躯,只见一道道紫气缠绕,他的身体瞬间愈合如初。只是元气损伤过甚,身体被修补完全的青阳公子面色一阵的难看。他朝着江鱼望了又望,想要开口继续咒骂却又不敢的样子。旁边道人一阵的耸动,他们都想不通江鱼脚上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就算他是天才,修炼**玄功也没有多少年,怎会一脚就粉碎了那道‘四方天王坚力苻’所化的金光?

“够啦!”坐在正中的那个银发老道开口了,顿时所有的道人都闭上了嘴,大殿内再也没有一点儿声音。这老道看了江鱼一眼,又望了望青阳公子,这才沉声说道:“江中游以下犯上,无故殴打道门长辈,更。。。”迟疑了一阵,老道没办法说明江鱼还把青阳公子扒得精光了丢在地上让人参观了小半个时辰,他琢磨了一阵修辞,这才继续说道:“江中游所作一切,罪大至极,但谅其为我道门所立功劳,故责罚他去蓬莱岛面壁三百年,以赎今日罪过。”

江鱼淡淡的看着那老道,老道和江鱼对望了一阵,突然一阵的心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江鱼淡淡的说道:“哦?面壁三百年?你们怎么不问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呢?就因为这叫做青阳的,是你们的师弟?”

贤妙真人在旁边怒声喝道:“江鱼,闭嘴,诸位师伯乃是我道门联盟长老,岂是你能冒犯的?”

有点歉然的看了贤妙真人一眼,江鱼心里嘀咕道:“其实,他们两个对我还真的不错,普济真人对我,更是不错。可是,我江鱼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么?我江鱼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么?”一股滔天的豪气自那木弓中透出,顺着江鱼的身体透出体内,冲天的豪气让江鱼的身躯好似突然扩张了数百倍,他有如一条顶天立地的巨人站在那大殿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青阳公子和一干道门联盟的长老。与此同时,他悬挂在腰间的虎威将军印受他气息的引动也突然发威,一股股沙场杀气滚滚放出,一圈圈强劲的气浪朝四周扩散,看得一干道人是面面相觑,好一条英武绝伦的汉子。相比之下,那面色苍白软在一旁蒲团上的青阳公子,怎么看就怎么是一条蛆虫。

十三个长老一言不发,贤妙真人想要开口,却看到江鱼面上那毅然甚至带着点狰狞的面容,以他对江鱼的了解,心知今日的事情想要让江鱼俯首,已经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明智的退后了一步,仰天叹息,不再说话了。青阳公子在旁边喘息了一阵,突然露出了一丝丝狞笑:“江中游,若是你不肯去蓬莱面壁三百年赎罪,那,那就请你滚出道门罢!你,你居然连我这太师祖都敢冒犯,你给本公子滚出道门。”

江鱼眼睛一亮刚要答话,青阳公子却阴森的开口道:“不过,你若是要离开道门,就请废掉你的一身修为。”

正中坐着的那些老道中,有三名老道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其中一老道沉声喝道:“不愿面壁,可见你是死不悔改的孽徒,那贫道就代表中原道门,将你逐出门户,废掉你一身**玄功的修为。”那老道不等旁人开口,右手一挥,一道短短的只有尺许长但是极其明亮的金光裹着一柄木剑笔直的刺向了江鱼的丹田气穴。旁边贤妙真人大叫了一声‘飞英子师伯’,却哪里来得及阻拦?

一声闷哼,江鱼已经和肉身初步融合的元神控制着肉身作出了种种匪夷所思的动作。他的丹田上突然敞开了一个小小的裂痕,刚好可以让那柄木剑对穿而过,同时他体内望月玄罡在瞬间涌入周身气穴,丹田中没有留下一点儿真元。江鱼嘴中喷出一丝淡金色的血液,就和**玄功被破时的征兆一模一样。他踉跄的倒退了几步,身体摇摆了一阵,狼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玄八龟极其配合的冲上去,个子小小的玄八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气,无比滑稽的背着江鱼就往大殿外走。玄八龟冷声道:“好,他的**玄功已经被废,日后他再也和你们道门没有任何关系。哼哼,老龟我传授他我玄龟一族的‘龟藏天机大法’,照样可以飞升天庭,也不希罕你们这**玄功。”

刚才眼睛一亮的另外两个老道同时跳了出来,他们伸手朝江鱼身上按了下去。一缕真元在江鱼体内游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一点儿真元的痕迹,两个老道同时笑了起来。那出剑的老道高傲的抬起头来,大声道:“不用查探了,被贫道法剑一击,就算是散仙也得破功散体,何况是这个小辈?哼哼,看在他曾经给我道门立下大功的份上,也就不伤他的肉身啦,留下他这一身蛮力,以后在红尘也能混一个出身。”

贤妙真人呆呆的看着被玄八龟‘艰难的’一步步的背着往外走的江鱼,怒视了一眼飞英子。坐在正中的那老道突然开口道:“飞英子师弟,你出手过于唐突。就算江鱼以下犯上,犯了大错,却也不能就此破了他的功法。”

飞英子看了一样青阳公子,轻声笑道:“师兄说得哪里话?江鱼虽然立下了一点儿功劳,却恃宠而骄,居然连青阳师弟都敢打伤,他还将道门的戒律放在眼里么?这样骄横无礼的门徒,不将他驱逐出去,日后定然给我道门生出无尽的是非来。他江鱼也不过是一护法弟子,有甚重要的?师弟这里却有两个上好的人选,介绍给师兄你参详参详。”

两个老道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正中的那老道看了一眼扛着江鱼的玄八龟无比艰辛的从那尺半高的门槛上爬出了大殿,突然沉声喝道:“贤妙,送江鱼下山,赠送他一颗大补元气的丹药。太上三清令还有青阳师弟等人的随身物品,都要收回,这事情,你去办罢。”贤妙真人低头应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走到玄八龟身边,一手架起了江鱼,一手拎着玄八龟,架起一朵云朵,朝终南山下飞去。

终南山下,白雪皑皑,鸟兽绝迹。一片小树林内,江鱼‘委顿’在地上,嘴角挂着血丝,有气无力的对贤妙真人说道:“师祖,您也不用生气,以我的脾气,迟早有这么一天的。那青阳公子,却是欺人太甚啦,分明是他夺宝不成,却还要杀人泄愤,吾等无非是反击伤人,却又有何罪?师祖历年来对江鱼的照顾,江鱼感怀在心,日后定有重报。”

贤妙真人无奈的摇摇头,蹲在江鱼面前叹息道:“小鱼,你是一株修炼**玄功的奇葩,师祖原本想要造就你。奈何,青阳师叔他辈份过高,身份特殊,师祖提醒了又提醒你,你却为何还要去招惹他?忍一时之气,海阔天空,你却。。。”叹息了一声,贤妙真人看着手上的三清令还有几个百宝囊,摇头道:“你丹田气穴被毁,日后终生无法修道,却是可惜了。”

那法剑只是透体而过,根本没给江鱼造成任何伤害。他却一本正经的对贤妙真人说道:“师祖说得哪里话?所谓破而后立,诸人有诸人的缘法。玄八龟他答应传授我他玄龟一族的天机大法,日后慢慢修炼,却也无有大的妨碍。”

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贤妙真人苦笑道:“罢了,你能这样想,就是最好。**玄功的秘诀,你不能传授给别人,否则定然又有人来找你生事。日后若是你修炼需要什么东西,尽可以来找师祖,师祖总能帮你筹措一些法宝灵丹之类的物事。”一朵白云自贤妙真人脚下升起,贤妙真人飘起来丈许高刚要离开,又回头叮嘱道:“小心青阳师叔还有他身边的人,这次生事赶你离开道门的,却都是他那一派的同门。上次你拿**玄功的入门功法交换了四大门阀的巨额供奉,我蓬莱岛独占了五成,怕是有人不高兴了。”言毕,贤妙真人黯然离去。

江鱼、玄八龟愕然对视,玄八龟摊开双手,耸耸肩膀,探了一下长脖子,古怪的说道:“原来如此,若是这样的话,就算不因为建木方樽的事情,他也会找上你的麻烦。以青阳公子的身份,只要他找你的麻烦,最后倒霉的总归是你。”

第九十五章 团年宴(10777)6.30

玄八龟的脖子伸出来有二尺多长,他殷盼的看着江鱼,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样说来,你已经被道门驱逐出门啦,你能否帮我的忙呢?呵呵,依你的脾气,不会不记恨几日的那几个老道罢?若是你能帮我将娘娘自那天外天接引回归神州,这些老道翻手尽成齑粉呀。”

轻轻的竖起一根手指,江鱼微笑道:“不急,不急,随缘,随缘。你都说了,那玩意根本不知道在哪里,我们怎能这样轻松的找到他呢?呵呵,先让我轻松快活几百年,然后再说其他的事情罢。”江鱼眼里奇光闪动,他在肚子里大骂玄八龟的脑袋里面也没有什么脑浆:若是真能破开天外天的封印,引得天庭众神仙回转人间,他江鱼一个人、对方是道门无数道家弟子,谁更占便宜啊?明摆着的事情嘛,吃亏的只能是他。

回转长安,江鱼将自己安排的一些伏手尽皆招回。这些伏手没派上用场,那十八个老道还来不及把事情交待一遍,江鱼已经作出了事情被赶出道门,这些防范手段,却也是派不上用场了。紧接着他就跑去了太子东宫,叫李亨拿了兵符令玺,将捕风营的大权收归李亨一人掌管,随后江鱼又在东宫兼任了一个官职,由李亨委任他专门执掌捕风营的调动一事。他心中得意,如此一来,捕风营已经变得和他江鱼没有了关系,若是有人想起了这个由头,想要夺走捕风营的权力,却也是无法可想的。

时间就此一天天的晃了过去,江鱼好似一只织网的大蜘蛛,静静的坐在自己府中关注着长安城中的变化。柴风突然抖了起来,身边居然有了四个元婴期修为的道人公然做他的保镖,却把道门避世的戒律无视了;杨钊和柴风几乎是日日凑在一起,连同一些世家子弟,每日里欢宴,沟通感情,隐隐然也自成一派势力;青阳公子却以柴风远房亲戚的名义住进了柴府,每日里带着柴玉在长安城里厮混,他的十几个师兄摆明了架势跟在他身边,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为修道人的身份,让江鱼惊叹于世间的变化是如此的耐人寻味。

这一日,又是皇宫大内摆团年宴宴请一众大臣的好日子,江鱼带了一干属下赶去皇宫赴宴,只有空空儿、精精儿却是不辞而别。他们身为一气仙宗旁支一气剑宗的弟子,实在是无法留在江鱼身边。江鱼也得到了消息,他们两人如今还在长安,却不知道留在长安作甚,他也没兴趣去打探这些已经变得和他无关紧要的消息,就当作不知道了。

御花园内,和往年一样,锦绣堂皇中大唐朝最高层的一批人聚会在此。李隆基笑吟吟的高坐在龙池的水阁上,李林甫满脸笑容的陪坐在旁,杨钊却也被李隆基亲自下令坐在了水阁中,可见他如今圣眷之隆。张九龄有点神色黯然的坐在水阁的一角,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往肚子里灌,看得江鱼一阵的诧异,拿了酒杯凑到了张九龄的身边,拱手行礼后和他搭起话来。

天空的帷幕挡住了一切风雪,只有宫女们往来穿梭带起一阵阵的微风,让水阁外的池水微微的荡漾。隐约可见一条条丈许长的大鲤鱼在那深深的水下缓缓游动,丝毫不受外面喧哗声的影响。清澈透亮的池水倒映着岸上、水阁中的灯火和人群,极端的热闹和那清凉池水的沉寂混杂在一起,让心中有事的人益发的感觉到寂寥和寂寞。

看到江鱼端着酒杯朝自己敬酒,张九龄微微一笑,低声笑道:“中游是老夫失势后,第一个当着李林甫的面来向老夫敬酒的人。”苦笑一声,张九龄叹道:“满朝文武,居然只有你江中游敢来给老夫敬酒,老夫是否应该大哭三声?”说完,张九龄果然是‘呜呜呜’的哭了三声,随后又笑了起来,随手和江鱼轻轻的碰了一下酒杯,饮尽了杯中美酒。

江鱼一阵的哭笑不得,简直是废话,满朝文武如今谁敢向张九龄敬酒?也只有他江鱼能这样做,谁叫李林甫是他大哥呢?摇摇头,江鱼身体一侧,坐在了水阁的栏杆上,随手将酒杯丢下了水池,说道:“张公今日对我江鱼,为何如此客气?”

‘呵呵’一笑,举起一个酒壶很狂放的举过头顶,让那酒水倾斜下来,一半流进了嘴里,一般撒在了衣襟上,张九龄吐出一口酒气,将那酒壶也扔进了水池中。他歪着脑袋看着江鱼,微笑道:“公孙和我说起过她的事情,老夫这才明白,中游那时候找她,却是一番好意。反而是老夫,把事情给生生弄砸了。唉。”

叹息一声,张九龄悠然说道:“公孙的师父,也是一代奇人,她不仅精擅剑舞绝技,更会一门奇门相术,擅断人未来运势祸福。”他看着江鱼,轻笑道:“中游身边有玄先生那样的奇人,自然知晓命相之数,却也不是虚妄之言。她师父临终前曾断言,公孙日后的造化,会在你江鱼的身上。可惜,可惜,老夫却怎知其中的关键?老夫也想不到,看起来粗陋无行,只会仗着李林甫的权势欺人的江中游,居然是如此人物?”

轻轻的用拳头砸了一下江鱼的胸口,张九龄带着几分酒意叹道:“虎弟,犬兄!日后李林甫必不得好下场,你江鱼不要陪着他送死。”看到江鱼那璀璨好似明星的眼睛,张九龄叹道:“记住,不要陪李林甫一起送死。中游啊,你和他不是一路人的,你虽然热衷权势富贵,可是老夫却也看出来了,你根本是被李林甫教坏了,你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哩。”

愣了一下,江鱼不由得笑出声来:“张公说得古怪,我莫非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唔,若是能官封大将军,爵领国公,有娇妻美妾数百人,此生当可娱也。。。当然了,库房里面还要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花不完的钱财,手下有一帮能为我拼命的兄弟,那就此生无憾了。”江鱼悠然神往,将他和李林甫自幼最大的梦想一一的说了出来。

“嗤!”讥嘲的笑了一声,张九龄一巴掌打在江鱼的手臂上,他冷笑道:“蠢物,高官厚禄、娇妻美妾,李林甫对这些东西也许有兴趣,这些东西于你江鱼,又有何益?百年之后,美人成土,你莫非喜欢对着一具粉骷髅?江鱼,你果然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哩。”昂起头来,张九龄悠然道:“比如说老夫就知道,老夫想要的东西是什么。醇酒美人,造福天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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