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这院落就处于皇城外御史台衙门的后门边上,地上只有亩许方圆的大小,地下却有着足以容纳近千人的囚牢。这里就是大唐朝御史台秘密设置的专门针对文武百官的大狱,只是,外面的人都只以为这里是御史台拿来安置那些杂役仆用的住所罢了。或者,换个名字,这处大狱应该叫做‘诏狱’,只是大唐朝的皇帝是不肯承认有这么一个东西的,就算你进去里面打过几个转儿,你也别指望人家相信就在皇城外面还有这么一处阴森可怖的地方。最近几年来,这处大狱的生意很是红火,时不时的就有人进去暂住几天。有些人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有些人进去了,也出来了,他们已经变成了李林甫最铁杆的盟友。

江鱼带了一伙暴徒抓着赤身裸体的安禄山、史思明翻过了城墙,就这么一路直奔这处大狱而来。院落的门口,满脸堆笑的吉温连同几个同僚已经等得有点迫不及待了,等得江鱼将安禄山、史思明二人交给了吉温,吉温很有职业习惯的用力的在两人高耸的臀部上拍了几掌,称赞道:“两头好行货,骨肉精壮的,能熬得过起码五天。啧啧,看这屁股蛋子上的弹性。嘻嘻!”吉温用一种粉红色的暧昧的眼光扫了扫两人,被江鱼的属下用两块恶臭的破布堵住了嘴巴的安禄山、史思明察觉大事不妙,猛的挣扎起来。他们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脸上满是求饶可怜的神色,但是这一群御史台的酷吏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抬起二人就呼啸而入,哪里理会他们的脸上是否好似带雨梨花那般娇滴滴的让人怜惜?

一间阴森恐怖的刑房,青石搭建的墙壁上有一层油腻腻的红光隐隐泛出来,这些青石也不知道饱餐了多少人的血浆,才能变成如今这等颜色。墙壁上扣着的几个铁环铁链,也是用青铜打造,那青幽幽的带着点红色油光的铁环铁链,以及铁链上附着的不知道什么用处的数十个铁钩,在那昏黄的灯火照耀下,很有点让人骨髓都发冷的狰狞味道。就这简简单单的几件东西,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何况是那刑房正中间放着的一张台子,那台子上数百件小巧的形状古怪的刑具?

安禄山、史思明难兄难弟两个被那些御史台的酷吏手脚麻利的扣在了墙壁上铁环中,铁链捆住了他们的几个大关节,铁钩被按在了他们的其他筋骨关节上,只要他们稍微用力动弹,这些锋利的铁钩就会毫不留情的没入他们的身体。两个倒霉蛋也是识货的人,整个成大字形老老实实的靠在墙壁上,不敢有一点儿挣扎动弹,只是不断的用哀求的、可怜的、近乎那迷路小羊羔的眼神看着江鱼。

江鱼无奈的摊开双手,苦笑道:“不要看我?谁叫你们作出这等无法无天目无君皇的事情来?”他坐在一张铁椅子上,扭头朝吉温笑道:“吉温啊,只管动手,千万不要给我一点儿面子。好好的调理调理这两位,啧啧,刚到了长安,听得正要升官哩,怎么就落入了如此境地?”

两人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着吉温慢条斯理的卷起袖子,露出两条白腻纤细没有一点儿力气的手臂,仔仔细细的在旁边几个小吏的服侍下用一盆姜黄色的药汤洗了手,这才在那屋子中间的台子上挑选了一把长只有两寸、手柄不过寸半、形状好似弯月、薄如发丝一般锃亮无比的一柄小弯刀。吉温轻轻的挥了挥那弯刀,空气中响起‘咝咝’的破空声,安禄山、史思明盯着那柄小刀,身体顿时僵硬了。吉温古怪的笑了几声,点头道:“大食来的水纹钢、混上了一点儿南诏的缅钢,尤其里面加入了半钱的红毛铜,才打出了这柄‘月缺难圆刀’啊!”

江鱼倒抽了一口冷气,本能的夹紧了自己的大腿。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柄刀上面邪气冲天哪!不仅是江鱼,除了白猛这莽撞粗线条的家伙,其他六个妖怪还有刑房中的一干小吏都被那弯刀上的‘杀气’所震慑,猛的一下夹住了大腿。江鱼歪着脖子看了那弯刀半天,这才叽咕道:“这是什么月缺难圆刀呢?我说吉温哪,这可有个讲究么?你这刀上的邪气,可是重得狠哪?”

吉温微微一笑,随手一刀切在了手边一条铁条上,细细的一声脆响,这铁条被劈下了拇指长的一条铁皮,这弯刀的锋利可见一般,若非刀体太小形状太古怪,都可以列入神兵利器的范畴了。吉温朝江鱼点头笑道:“江侯爷有所不知哪?这刀上的邪气之所以这么浓,啧啧,是大唐朝起码有三四千人惦记着它哩。呵呵呵,这‘月缺难圆刀’,又有个俗名,叫做。。。”故意卖弄玄虚的看了看浑身鸡皮疙瘩冒出来老高的安禄山和史思明,吉温古怪的抿嘴一笑,低声笑道:“这宝贝,又叫做阉刀!嘻嘻,这大唐朝宫里面的公公们,可有一大半都是被这柄‘月缺难圆刀’给割掉了下面那货色,嘻嘻,这才能进宫伺候皇上的。您说这几千个公公惦记着这宝贝,这宝贝上面的气味,自然有点邪气了。”

难兄难弟的眼珠子差点从那眼眶中跳了出来,安禄山‘呜呜’挣扎着扭动了一下身体,铁链上的几根铁钩就立刻挖入了他的皮肉,几缕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在那灯光照耀下,显得好不刺眼。吉温‘温柔’的一笑,对安禄山笑道:“安将军?您崩急哪?这一刀下去,保证您没什么痛楚的就断掉了是非根,这辈子可就清静了。诶,所谓月缺难圆,也就是割掉了那玩意后,想要接上去可就难喽!”

歪着脖子绷着脸,江鱼紧紧的夹着自己的大腿,用极其古怪的眼神斜睨着吉温。难怪这厮让朝廷中的文武大臣们一个个闻风丧胆,感情他手段如此歹毒。天下尽有不怕死的好汉,可是不怕被那小刀在自己身上割几刀的,还真没几个哩。月缺难圆刀,这刀的名字起得好不促狭,好不恶毒,好不阴险。江鱼看着安禄山、史思明那扭曲着的面容,肚子里面的笑啊,差点就喷了出来。

吉温走到了安禄山身边,弯刀很温柔的贴着安禄山的小腹下三寸的地方往来划拉了几次,将安禄山的下体剃得干干净净好似刚出生的婴孩一般。吉温微笑着看着安路上,点头道:“安将军?您可准备好了?这一刀下去,以后皇上可就要格外的信任您啦?到时候您升官发财,可千万不要忘记了我吉温哪?嘻嘻,看看皇上身边的几位受宠的公公,还有几个在外面领军打仗的,可比您如今的官职高太多啦。”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安禄山的舌头一弹,将那块破布弹飞了老远,他张大嘴猛的吸了几口气,大声的嚎叫起来:“江大人,我的江侯爷,江大哥,江大叔,我叫你大爷哩!呜呜,不要这样闹着玩好不好?会玩出人命来的!他奶奶的,要是您放着一个娇滴滴的公主脱得半光了来勾搭你,你也忍不住提起家伙就干啦!呜呜,俺老安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风**嫩的娘们,她主动靠上来,不干白不干啦。”

悠闲的在那铁椅子的扶手上打着拍子,江鱼悠悠说道:“哎哟,就算鱼爷我去勾搭公主,这天下也没几个人能把鱼爷我捉奸在床哪?我说安将军,您这算是什么?您不知道这朝廷中有个最大的忌讳就是亲王勾结外面的领军将领么?您居然敢和咸宜公主勾勾搭搭的,你不是自己找是非麻烦么?这事情要是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您可不仅是小脑袋保不住,大脑袋也得‘咔嚓’一声分家哩。”

挥挥手,江鱼大声说道:“老吉啊,下手轻一点,不要弄疼了安大人。诶,你怎么没准备鹅毛管啊?就这么一刀切下去,安大人岂不是要被尿憋死?赶快去弄根鹅毛管来!”虽然没见过一个公公是怎样生成的,但是市井之间却也有这样的素材,江鱼自然是知道公公们第一次挨刀后,下面小便处要插上鹅毛管,否则大活人还真会被尿憋死。

听得这恶毒的话,安禄山猛的大声嚎叫起来,眼里那个可怜巴巴的泪光啊,在灯火下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好不娇弱引人怜惜。他尖叫道:“江大爷,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您只说一句要我老安做什么就是。呜呜,下次他妈的不要说是公主,就是贵妃皇后贴上来,老子都不碰啦。呜呜,女人哪里没有啊?何必还得老子挨这一刀?诶,您说到底要我安禄山做什么?咱们都是痛快人,说到做到,不要做那些敷衍蒙人的事!”

“哦?”江鱼眉头一挑,拍拍手,刑房内的小吏们立刻都转了出去,关上了那刑房足足有一尺厚的青铜大门。吉温微笑着用弯刀在安禄山的身上划来划去,将他一身枯黄的体毛剃得干干净净,嘴里发出让安禄山、史思明不寒而栗的阴笑声。江鱼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用小羊皮精心鞣制的卷轴,笑嘻嘻的在安禄山和史思明面前摊开,微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两位将军大人把这文书给签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大哥还想要重用两位哩,只是呢,这年头很多人都是升官发财了就过河拆桥,有时候不得不防着一手啊?”

江鱼心里暗骂道:若非你们两个蠢货跑去上了咸宜公主的床,大哥哪里会这样折腾你们?咸宜公主面首多了去了,也不欠缺你们两个。但是咸宜公主是为谁干活的啊?是为了寿王做事的!你们上了她的床,以后就要变成她的人,最后就是寿王的人!若是你们都变成了寿王的狗腿子,大哥在朝廷里安排下的这些棋路,岂不是都白费了功夫?

将那卷轴在安禄山面前抖了抖,江鱼大声叫道:“看清楚了没有?在上面签上你们兄弟俩的名字,以后咱们就依然是好兄弟。呵呵,在这长安城中,你们尽管横行,都有鱼爷我还有我大哥帮你们撑腰。可是若是你们不签么。。。”江鱼的左拳贴着安禄山的脖子挥了过去,拳头无声无息的没入了那青石条搭成的墙壁里,安禄山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呆呆的看着江鱼。江鱼狞笑道:“不是咱们的兄弟,那就是咱们的仇人啦!咱大哥说了,若是咱们的仇人,那就提早送他们上路就是。你们暴力奸淫公主,这是抄家灭族的事情,却也不用咱们给你们罗织罪状了。”

安禄山尖叫起来:“咱们是被公主奸淫啊?”

“嗯?”江鱼眼里两道非人的银色强光闪过,他的眸子在一瞬间的功夫整个变成了灿烂的银色,那银色的眸子中,隐隐然还有一缕极其锋利极其强大的神光闪动。安禄山、史思明正在他的前面,将这异状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浑身肌肉再次的绷紧。安路上猛的扯着嗓子嚎叫起来:“我签,我签。。。他奶奶的,不就是一个投身的文书么?咱签就是啦!可是咱兄弟俩他奶奶的都不识字,打手印成不成啊?”安禄山有点怯弱的看着江鱼,眨巴了一下眼睛,低声下气的笑道:“咱们,嘿嘿,真的不识字啊?”

“不识字?”江鱼、吉温对视了一眼,江鱼猛的将那卷轴在安禄山脸上拍了一下,怒道:“不识字你说这是什么投身文书?”

安禄山摇摇头,苦笑道:“江大爷,您就别玩我们兄弟了好不?咱们把公主干了是咱们的错,可是要说起来,这是公主**我们,我们是被**的苦主,跑去京兆尹咱们还有得理由分说哩。您非要扣住这个罪名砍我们的脑袋,咱们兄弟还能怎么说?这也的的确确是死罪,传出去了皇上一定会砍咱们的脑袋出气。”叹息了一声,安禄山摇头道:“您身居高位,身娇肉贵的,又是皇上面前得宠的人,若是没有什么好处,哪里会大半夜的带着一大批人去帮那戴绿帽子的驸马爷捉奸哪?搞了这么多玄虚,不就是李大人想要咱们彻底投靠他么?”

惊讶的看着满脸粗豪气息一脸愚笨的安禄山,江鱼惊叹道:“他奶奶的,你有几分本事啊?难怪大哥说,想要把你捧上节度使的位置哩。得了,废话少说,你们兄弟先打手印了再说别的。呵呵,跟着咱大哥走,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绝对不是什么问题。啧啧,来,吉温啊,把两位将军大人放下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再这么挂着,可是太伤和气啦。”

打上了手印,江鱼将那卷轴仔仔细细的收进了袖子里,拍着赤身裸体的安禄山笑道:“什么也不说了,这次你们立下了军功,大哥正在活动,准备着让你们再升上一级两级的哩。这些事情咱也不懂这么多,总之你们要升官了就是。”他眯着眼睛看着两个浑身大汗淋漓――后怕的――的难兄难弟,冷笑道:“可是丑化也说在前面,若是以后两位想要做什么对不起咱们兄弟的事情,那。。。”江鱼拍了拍自己的袖子。

安禄山、史思明可不是什么忠君爱国的主,到了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是拍着胸脯向江鱼表现自己的忠心耿耿,向江鱼大口承诺自己兄弟二人以后不管有多高的官职,都要一心一意的跟着李林甫走,一心一意的为李林甫李大人效命,甚至安禄山都主动的提出了,若是李林甫或者江鱼有兴趣的话,他愿意拜两人为义父,就看两位义父大人愿不愿意收他这个螟蛉义子了。

收安禄山做义子?江鱼看着安禄山那粗壮矮肥的身材,看着他那耷拉下来起码有三十斤膘肉在里面的大肚子,不由得心头一阵恶寒。他急忙摇摇头,客气了几句,着人拿来了衣服,让两人把衣服穿戴完毕。他也不怕两个人闹出什么玄虚来,李林甫炮制的这一份效忠文书上面可是和李林甫自己没有丝毫的干系,上面罗织了很多足以让人抄家灭族的罪名。安禄山、史思明在这文书上打上了手印,生死就掌握在李林甫的手上,江鱼也不怕两人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仅仅其中一条私通回鹘王庭的罪名,就足以让这两位边疆大将人头落地了。

一行人出了诏狱的院子,吉温手里挥动着那柄‘月缺难圆刀’,一脸殷切的朝安禄山和史思明挥手道:“两位将军以后有空常来坐坐,我吉温一定扫榻接待。今日招待不周,还请两位将军不要介意啊?”这热情的招呼声,吓得安禄山、史思明面色惨白,拔腿就跑。简直就是放屁,除非脑子坏掉了,否则安禄山、史思明这辈子都不想来这该死的地方做客啦。史思明还好,安禄山只觉得小腹下三寸的地方,依然还有一股寒气盘旋缠绕,好似自己的某个肢体已经没有了一点感觉,他还忙着找太医赶快去瞧瞧这是怎么回事。一想到那柄‘月缺难圆刀’居然是曾经阉割过几千个公公的‘神器’,安禄山就觉得自己的下身好似被数千个公公的眼睛盯着,手指头轻轻的抚摸着,那个难受啊,让他差点没吐血!

江鱼看着两人一溜烟的跑得飞快,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诏狱的大门,嘀咕道:“真有这么可怕?诶,不觉得怎么可怕啊?”摇摇头,幻想了一下那柄小刀擦着自己的身体缓缓滑动的恐怖感觉,江鱼突然打了个寒战,摇头道:“可怕啊可怕,兄弟们,赶快回去,诶,咱要回去烧香拜拜神才是。”龙赤火几个妖怪也是混身一个冷战,跟着江鱼加快了脚步,直往府里跑去。

一边快步小跑,江鱼一边向白猛打趣,问他为甚对那把邪异的‘神器’小刀一点儿都没有反应。白猛含含糊糊的‘咝咝’了几声,诧异的看了一眼江鱼他们,摇摇头示意自己根本不知道那柄小刀为什么让他们如此的畏惧。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往前直走,一直走,一直走,渐渐的天上的月色从淡青色的月华变成了惨绿色的诡异光芒,远远近近的居然响起了几声野狼的长嚎,附近的街巷楼阁,好似都隔着一层模糊的水晶,楼阁扭曲、街巷上隐隐飘起了一层黑雾,不知道哪里吹来狂风,那风竟然是到处胡乱盘旋的,风里有极其浓烈的一股子血腥味,脚下原本坚硬平滑的青石板的街面,突然变得湿漉漉软绵绵的,好似沾满了鲜血的土壤。

江鱼猛的停下了脚步,低声喝道:“兄弟们小心,咱们被人设计了。”虽然对于阵法之道并不精通,但是起码阅读过一气仙宗阵法典籍的江鱼还是知道一些阵法运用上的高明案例――此时此刻,他们应该是被人用一种很厉害的神通摄入了一个存在于长安城却又不存在长安城的古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长安城的一部分空间和某个极远处的不知名空间内的物品融合在了一起。具体的原理江鱼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种手段虽然在一气仙宗算不得什么,但是在一气仙宗之外,这已经是顶尖的‘挪移乾坤、水雾月影’的大神通。

龙赤火他们七个妖怪很谨慎的围着江鱼站成了七星阵法,江鱼回头看时,却发现这里只有龙赤火他们七个妖怪,原本应该跟着他们的那些去捉奸的三百捕风营暴徒,已经不知道去向。他的额头上一阵冷汗流淌了出来,能够无声无息的将那三百人不知道弄去了哪里,这设计自己的人,应该是极其厉害的人物。

缓缓的拔出了经过天地炉重新锻造的鲲鹏一羽剑。经过天地炉的神力加持,鲲鹏一羽剑如今重有十二万五千八百斤,除非是江鱼他们这种炼体的修士,其他人被它磨一磨都只能变成肉酱。那几块在铸造时加入的神石有一半直接粉碎,只有一半将自己附着的一些特别的功效加在了剑上――其中最厉害的一点属性就是‘灵眼’,可以看清一切邪障,可以窥破绝大多数邪法的‘灵眼’――至于剑上原本附着的一丝太上青火,也在那天地炉中被极大的增强,此刻只要江鱼发动,这剑就能完全化为一蓬青火,焚烧一切。

有了这样的利器在手,江鱼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想了想,又将那五岳压顶苻暗藏在手中。他冷冷的说道:“喂,相好的,不要缩头缩尾的啦。耗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我陷入这阵法中,你们想要做什么?是绑票勒索呢?还是杀人灭口啊?总要说出点道理来吧?”言笑间,江鱼发动那宝剑上的‘灵眼’,眼里有一层氤氲的霞光闪过,四周那原本黑漆漆扭曲的世界在他眼里顿时变得清清楚楚。他们正在距离江鱼的府邸只有一条大街的路口上,十八面血红色的大旗矗立在四周,布成了一个很古怪的阵势。大旗上有浓烈的血腥气息飘出,赤红色好似糨糊一样的血腥气息汇聚成一个极大的罗网,将江鱼他们几个罩在了里面。

一声狞笑传来,一具尸体带着强烈的破空声砸向了江鱼。江鱼手上长剑一抖,将那尸体拦腰劈断。上半截身躯正好倒在江鱼面前,江鱼看清那人的脸,正是他捕风营中的一名下级军官,以前绿林道上赫赫有名的凶神。这人的心口被人用蛮力打穿,心脏处破了一个碗口大的透明窟窿,脸上带着一点恐惧不可思议的惊容,显然杀死他的人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人穿心杀死。

‘桀桀’的怪笑声中,一具接一具的尸体朝着江鱼直砸了过来,每一具尸体上都带着强烈的血腥味道,江鱼面不改色的将那些尸体一一震开,却都是他带出来的那三百属下中人。很快,江鱼他们身边就堆满了尸体,三百人,没有一个逃脱。想必他们刚刚进入这古怪的空间,就被人以绝对压制性的武力杀死,甚至就连江鱼他们都没察觉到任何异常,他们已经惨死当场。江鱼长吸了一口气,身体转向了刚才尸体飞过来的方向,冷笑道:“不知道是那条道上的兄弟看我江鱼不顺眼,要和江鱼我开这种玩笑?呵呵,杀了我江鱼三百属下,这要是报去兵部,我江鱼不大不小的又是一个麻烦哩。还请问,是否我江鱼有得罪的地方?”

客客气气的说完这番话,江鱼突然一个大转身,身体急转一百八十度,一剑朝身后七八丈外一片黑漆漆的地方劈了下去。那鲲鹏一羽剑被一蓬丈许长尺许粗的青色火焰所包围,带着极高的温度撕裂了四周那晃动着的黑雾和不稳的空间,顷刻间劈到了一条黑影的头上。那黑影似乎还没想到江鱼居然能看破自己摆下的大阵,正准备出言戏弄江鱼,如今宝剑、太上青火突然临头,这黑影一时间居然愣了一刹那。

一刹那就足以让人丧命。江鱼的青火席卷了这条黑影,黑影惨叫一声,足以焚毁凡间万物的太上青火将那黑影烧成了一缕缕黑烟飘散,江鱼长剑挥动,一剑劈断了十八杆血色大旗中的一杆,四周空间扭动了一下,突然恢复了正常。十八杆大旗上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卷起了地上的尸体血浆,化为一蓬血光冲天而起,急速飞去。江鱼一时不查,哪里追的上?

“好,好得很,杨洄白天才给我报信说有人买了杀手要我江鱼的脑袋,想不到今天夜里就来了这么一手。若非老子的长剑上自带了可以看破一切障碍的‘灵眼’,若非这太上青火对于一切的邪障天生有克制作用,今天咱们进来了,可就难得出去啦。”江鱼想到刚才那黑影将三百具尸体投完后,立刻在阵法外转换位置,站在自己身后想要伺机扑杀的情景,不由得额头上一阵冷汗。若非自己今日运气好,手上的宝贝正好克制这些邪魔歪道的法术,在人家设计好的战场中和一名修为不知道底细的敌人打斗,他的结果一定不会很好。

“小火,你和小白明天去刑部大牢,再提一批死囚出来,补上今日损失的三百人的缺。”江鱼看了看左右,发现地上没有残留什么血迹肉末之类的东西,不需要自己来打扫战场,这才心情平复了一些。若是留下三百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让自己收拾,江鱼非要发疯不可。打扫干净不算什么,可是若是自己属下被人杀了三百人这样的消息传开,不知道多少人会在李隆基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哩。原本很多人就已经看不惯捕风营了,其中尤其以张九龄为甚啊。“没办法,捕风营不拿那些该死的囚犯做军士,你让我挑选良家男儿去服食那十个里面死一半的灵丹么?”

龙赤火、白猛有点犯愁的看着江鱼,两人只是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刑部大牢早就被提空啦,哪里有这么多死囚呢?

第二日快近晌午时分,江鱼就单身一人出了门。他先去袁天罡潜修的小道观和他打了声招呼,说了自己被人刺杀的事以及幕后的主使人可能是谁,随后他也不顾袁天罡急速变得铁青的面孔,施施然的出了门。“呵呵呵,太子不是要计算我江鱼么?那我就计算他罢!他可不知道我的靠山是袁天罡、李淳风他们这群老道啊。太子也不知道,道门在大唐朝廷里到底有多少影响力罢?活该他倒霉,他这个太子,哼哼!”江鱼第一次有点迫切的感觉到,他需要把太子赶紧弄下台了。他不心疼那三百名捕风营的暴徒,这些家伙早就该死了。他心疼的是为了制造出这三百名拥有金丹初结实力的暴徒,所消耗的灵药和灵丹啊。不要说蓬莱岛送来的那些急速提高修为的‘虎狼之药’,就说城外那一个大毒池塘,就耗费了江鱼还有龙赤火他们多少心力?

朱雀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热闹得厉害,好似是有一支规模极大的胡人商队,不知道如何运气的通过了大食的封锁,从那极远的西方国度中运来了一些极其希罕的物事,比如说鹅卵大小的火油钻啊之类的东西,引得朱雀大街上一个胡人商会的大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一名金发碧眼身上仅仅挂着几块布条的美丽女子在那商会门口搔姿弄首,卖弄着她身上一堆光芒璀璨的珠宝,引得那些旁观的人连连惊叹。

江鱼对这些珠宝却没有丝毫的兴趣,说起宝贝,能有昆仑山的多么?人头大的钻石江鱼在昆仑山上都见到过,这些小颗粒的钻石宝石对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他长臂分开那堵住了大街的围观人群,不耐烦的叫嚷着:“他奶奶的,给老子让开,让开,他妈的不就是一个没穿衣服的胡人娘们么?你在你老母身上没见过这些玩意?有什么好看的?”江鱼心中正好有气,正是不耐烦的时候,他下手就有点没有轻重,推得一些围观的人踉跄着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突然斜次里探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江鱼的手腕,那手的主人大声叫道:“你这小子,怎么这等暴躁?谁又招惹了你?”

江鱼眼睛眨巴了眨巴,奇怪了,自从他带着净街虎的一帮头目在朱雀大街上往来了几日,朱雀街上还有谁敢招惹他啊?江鱼握紧了拳头就要去招呼这胆敢抓住他大声呵斥的人,随后,江鱼的拳头刚刚举起来呢,他又急忙的放下了手,点头哈腰的朝着那人笑起来:“哎哟,是您老爷子啊?您今日怎么得空亲自出门逛街啊?啧啧,您居然亲自抓住了咱的手,这可真不好意思了。”

抓着江鱼训斥的李隆基差点没气得笑出来,什么叫做亲自出门逛街啊?这小子说得什么屁话?李隆基松开手,手上玉箫在江鱼手腕上狠狠一敲,骂道:“好你个江鱼,听说你把两个营里的事情都丢给手下去做了?整日里就在长安城聚众赌博,赢得那成器的家伙是哭哭啼啼的?嗯,你这是干什么?你就不能换一家赌坊去赌么?你是不是故意要针对他啊?”

江鱼看了看跟在李隆基身后的李林甫啊、张九龄啊、高力士啊、王鉷啊、李天霸啊几个,急忙笑道:“天地良心,咱可不知道四海楼是太。。。那个爷的生意。诶,咱要赌钱,自然要找个本钱大的地方去赌啊?否则两三下就赌得人关门大吉了,还玩什么呢?”江鱼一脑袋的雾水,李隆基出宫到处游玩,这种事情倒也有过,不希罕。但是他居然问自己去太子的赌坊里赌博的事情,这可就有点古怪了。按理说,他堂堂一个皇帝,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干什么?哪怕四海楼的后台老板是太子,李隆基也没必要亲自过问啊?

“嗯,我管他赌坊关门不关门?”李隆基眼珠子瞪了江鱼一下,冷笑道:“原本还想着专门去找你小子敲诈一笔的,可是正好大街上碰到了,那就先把事情给你说说:陇西道今年粮食歉收,百姓生活很有点难过,你赢了这笔钱,知道要怎么办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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