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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已经不能再将他当成高中生来看待了。

看着少年宽阔的背脊微微一松,挺拔的肩膀垮下来,她心下一沉。

更衣室里静默了半晌,门边的人缓缓侧过眼来,那双漆黑的眼瞳中一片生冷的淡漠。

有烟么。

*

push开店两年多,将近三年。

门口发生的事故和故事,加起来没有一千件也有八百件。

张显处理得很快。

疏散了人群,给躺在担架上的人拍了张照,因为是言执动的手,所以他给120留了店里的电话。

看着救护车里凄惨躺着的人,张显撇撇嘴。

惹谁不好么。

他摇摇头,正要回店里。

里头突然冲出来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有。

有人叫了声:张显!

张显看过去,是个熟人。

他笑笑:哟,这么早结束啦?

那人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你刚才、刚才看见我两个朋友了吗?

什么朋友?刚救护车才拉走一个,不会是他吧?

张显就是说句玩笑话,没想到那人竟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他!男的叫叶章,女的叫言真,他们怎么样了?

张显一听言真两个字,啊了一声,还真是你朋友啊?卧槽,你交的什么朋友啊?

那人懵了一下,还没解释,旁边又冲过来一个穿貂的短裙辣妹。

言真呢?言真也上救护车了?她分明化着大浓妆,竟也盖不住眼睛里的红血丝。

张显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眉头一挑。

监控室,张显让人调出门口二十分钟前的监控视频。

几个人挤在里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观看了一场言真从在门口抽烟,到被叶章骚扰,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一直到言真被拖到监控右上角,接下来就该言执上场了。

张显及时按了暂停。

喏,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他对何蓉说:幸好有个好心人路过救下了你朋友。

何蓉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操起皮包回头一阵猛打。

你他吗看看你带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老娘跟你说不要带人来不要带人来,你就是不听!彭木我告诉你,要是言真这次有个三长两短,老娘闹得你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生你信不信!

被叫彭木的人自知理亏,任打任骂,只小声地还嘴:我还不是看他跟阿南走得挺近的,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嘛。

你他吗还狡辩!

何蓉说着就要下死手,谁料半途突然被人截住。

她一记眼刀扔过去:你干什么!

张显无辜被连累,倒也不恼,对上何蓉杀人的视线,他笑笑:这儿有器材,不好施展,不如出去再说?

说个屁!何蓉一把甩开他的手,她恶狠狠地指着彭木:老娘现在去找言真,你最好给我祈祷她平安无事!

彭木被骂得头都抬不起,只能看着她从面前经过。

张显从监控室出来,看着她扭着小腰离开,倚着门问:这女的谁啊,这么呛?

我大学同学啊。

他的同学,岂不又是个姐姐?

张显挑眉。

妈的,那狗比叶章真他妈不是东西。老子好心带他玩儿,他给老子搞这一出,还尼玛一搞就搞个最难对付的!彭木一想到自己被怨就叫苦不迭,何蓉这女的也是个狗脾气!这给我熊的,我大气都不敢出。

张显笑他:那是你没用啊。

见他愁眉苦脸的,他揽着他下楼,哎呀别想了,走走走,我请你喝酒。

*

更衣室里的隔音不算太好,外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传到这儿来的时候被削弱了三分之二。

剩下三分之一的威力,鼓点每响一下,言真的心也跟着震。

大约是已经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何蓉几乎要将她的电话打爆了。

言真一个都没接。

她静静看着面前的少年。

墙边的长椅上,他背靠着墙壁,一双长腿憋屈地缩在一起,他仰着头,利落分明的下颌线条流畅如刀刻,修长的脖颈上凸起的喉结不时滚动。

他一手夹着根女士香烟,一手随意地搭在膝上,白色的烟雾被他在唇边吞吐,熟悉的薄荷烟草味道飘到言真这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凉。

这样的言执,身上有种令人震撼的颓废的性感。

手机再一次响起。

他望过来,眼睛被烟雾笼着,看不太真切,不接么?

他声音很低,比正常人的更干涩一些。

言真说不出在哪听见过这个声音,可心底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接起来。

喂。

喂?言真?言真你没事吧?!天呐,你吓死我了!我听说你出事、我

何蓉焦急的声音窜出来,言真立刻冷静地将她打断。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啊?喂、言真

挂了电话,言真将手机关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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