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陈家只是一个侯府,就是成家那样的顶尖世家,想摆这样一桌宴席也得大费周章,更不要说什么成亲的当日每一桌都按这个标准了。
陈清和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
眼下可是新帝登基,再加上天灾**之后,正是百废待兴,儿子娶亲固然是天大的好事,可无论如何也不该太过惹人耳目才是。
这般想着,悄悄给正滔滔不绝描绘喜宴如何丰盛的郭长河和顾云飞使了个眼色——别说陈家根本备不起这样奢华的宴席,就是有足够的钱可也不敢这么傻愣愣的显摆啊。
不然,还不得被人把脊梁骨给戳断。
哪想到眼睛眨的都酸了,那两个还是没有一点儿反应。
甚而顾云飞还好心的询问侯爷是不是眼睛有什么毛病啊?
陈清和哭笑不得之余,也不好跟这俩二货计较,好容易觑了个空让喜子赶紧出去寻少爷,好歹把这俩棒槌先领走再说。
“找少爷?”喜子眼神明显有些闪烁。
陈清和怔了一下:
“毓哥儿,又跑去……”
却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一脸的不忍卒睹——每当喜子露出这个表情,意味着只会发生一件事,自己那傻儿子,又偷偷跑去成家看未来儿媳了!
一样无奈的还有成家大哥。
方才有侍卫悄悄来报,说是一个拖着个布袋的人闯进了小姐的闺阁——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拿人,实在是那护卫怎么瞧怎么觉得那扛着个大褡裢的人像是自家姑爷。
只眼瞧着成亲在即,姑爷该是多心急,还要高来高去的往小姐那儿跑?
有心不管吧,又唯恐被公爷和少国公知晓,自家要担什么干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成弈头疼的摆摆手,一时心里又是可气又是好笑,话说这才几天呢,光是自己就已经礼送不请自来的妹夫不下三次了。却又隐隐有些期待,实在是陈毓每回来,都会给小七带很多新奇的东西——有南洋新奇的首饰,有东乡精巧的玩意,甚而上一次那几个叮咚叮咚边弹琴边跳舞的娃娃,别说小七,就是自己娘亲和夫人也稀罕的不得了。
每回自己“送”陈毓离开后,都能得到些好玩的东西,待拿回房里,夫人开心了,每每便多了几分闺房之乐……也不知妹夫这回又拿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果然还没走进小七的院子,远远的便听见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呀!这是荔枝吗?今年怎么这么早!”
“这么大个的石榴啊!这籽儿简直和红玛瑙一般呢!”
“这是什么瓜呀?这么甜!”
荔枝?成弈不觉越发好奇,转而又有些疑惑——是自己听错了吧?实在是荔枝乃是南方特产,山水迢迢之下,运到京城最迟也得到八月份,彼时荔枝已是鲜味全无,可即便如此,能吃到嘴里的也不过有限的几户人家,比方说自家,每年宫里还是会赏赐一篓两篓的。
可现在这才几月份啊,就有荔枝了?
想着迈步进院,却是一愣——半夏手里拿的东西,还真是荔枝。而且看颜色,以及嗅到那股清香的味儿道,分明比宫里往年赏赐的品相要好得多——果然是地方上特贡的荔枝已经送到了吗?
今年可真是早了不少。
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话说陈毓那儿都得了,国公府的赏赐怎么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