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泰发动侵略战争的第一战,大周,大捷!
待得旗开得胜回到关内,郭长河来不及卸去染满鲜血的铠甲,就一把拉住迎出来的陈毓:“陈兄弟,若非你,老哥我真要成为大周的罪人了!”
即便是已然暂时解除了危机,可想到方才靖海关所面临的的险境,郭长河还是止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不知那些东泰士兵身上绑了多少火药,方才自己追杀过去时,分明瞧见地面上六个深浅不一的坑。若然真令他们跑到城门处,靖海关十有**会破。
以东泰人准备充分,又是有心攻无心之下,这靖海关还真不见得能保得住。
而一旦靖海关被攻破,大周东部就将全无屏障,完全暴露在东泰人铁蹄之下。
“可不!”杨兴摸了把脸上的血,瞧着陈毓的神情兴奋之外更有着狂热的崇拜,“陈大人,那震天弓真的是您拉开的,我没有看错对不对?”
不怪杨兴如此,实在是即便是驰骋在战场之上,杨兴的眼前依旧时不时会闪现出陈毓挺身立在弓箭台上,那般力挽强弓、弓如满月的形象当真和神人相仿。
竟是直到这般时候,杨兴依旧心潮起伏,到了最后甚至产生幻觉,一会儿觉得那是陈毓,一会儿又觉得应该是上天派下拯救靖海关的神仙吧?许是也就生的和陈大人像罢了——
不怪杨兴会有此想法,当时看到这一情景的那个不是目眩神移?
即便明知道那是成家的女婿,会有些功夫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若再加上一个十七岁六首状元的前提,也他娘的实在是太玄幻了吧?即便再文武双全,也得有所侧重不是?陈大人却分明是无论文还是武都是顶尖的,实在是方才那般沉着勇猛,便是比之当初驰骋沙场千里杀敌的少国公也差不到那里去了。
亏自己之前还想着,国公爷怎么转了性,会要个文绉绉的小家伙当女婿,就凭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吗,却原来,根本就是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国公爷真是捡到宝了。
“郭大哥说那里话,这靖海关乃是咱们大周共同的靖海关,小弟方才不过尽了绵薄之力罢了,若非大哥和众位将士勇猛,又怎么会有这般大捷?”陈毓神情诚恳,丝毫没有争功的意思,“眼下当务之急,大哥还须赶紧写一封给朝廷的条陈,着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另外,还得赶紧派人去东峨州禀报严将军……”
听陈毓提到严钊,郭长河脸上的喜悦一下淡了下去——
东泰人既是有备而来,又吃了大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就方才来看,对方的兵力怕不有五万人,而靖海关满打满算也就万余人罢了,即便东泰人折损了一万余人,兵力依旧是靖海关守军的三倍有余,再绵绵不断的增兵,靖海关危殆!
只这么多年共事,却是明白严钊的性子,最是好大喜功之外又不能容人,若然自己败了还罢了,大捷的话,定然会令他不喜……
陈毓怎么看不出郭长河的为难,当下慨然道:“郭大哥不必为难,去严将军那里的事就交给我和杨兴罢了。”
“你愿意去?”郭长河愣了一下,旋即无比惊喜——
陈毓县令的身份之外更是成家姑爷,凭他的身份,量严钊也不敢置之不理。
商定好计策,陈毓也不再停留,带上一身血衣的杨兴先回了一趟县衙,不独县令的官服里穿上黄马褂,更把金牌和大舅子给的令符揣在怀里——
虽然不喜严钊的为人,陈毓私心里却依旧惟愿严钊并不会做出什么背叛国家的事。
却也从之前严钊对东泰的种种维护明白,这样的希望怕是微乎其微。而严钊的决定又直接关乎着战局,无论如何,但凡有一点不对的苗头,自己都必得当机立断,不然,怕是上一世的悲剧必然重演。
待再次上路时,杨兴敏感的发现,陈毓的头号心腹赵城虎竟然不知所踪,而且也不知陈大人怎么回事,明明边关战事急如星火,怎么陈大人赶路时倒是优哉游哉的——
方才明明连自己换下血衣的时间都不给!
只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更不要说之前高楼上陈毓所为委实令得杨兴五体投地,当下虽是心有疑惑,倒也并没有质询。
好在即将到达东峨州州府时,赵城虎又忽然冒了出来。
陈毓的心一下放了下来——
此去严钊府上,决不许出半点意外。而以自己的功夫,单独对上严钊的话,胜算应该不小,就是不知道那些士兵中有多少想要追随严钊的。方才赵城虎就是奉命赶去东夷山,传令郑庆阳兵分两路,一路拿着自己的信物赶去支援郭长河,另一路则是交由赵城虎安排带到州府,严钊不私通东泰也就罢了,胆敢有半点助敌之心,自己就拿他的人头来祭旗!
☆、第193章 193
天刚蒙蒙亮,陈毓几人就进了东峨州城门。并一路轻车熟路的往邓斌的府邸而去——
依邓斌的行事风格,听说陈毓来见,十有八九又会随便找个借口把人打发走。从前也就罢了,如今事态紧急,正需各方齐心协力,陈毓可不许邓斌再对自己敷衍了事。
眼瞧着前面就是邓家大门,也不着人通报,竟是直接抬腿就往里去。
那门房正在打瞌睡,见有人要往府里闯,登时站了起来,待看清来人是谁,不觉蹙了下眉头——怎么苜平县那个小县令又来了?
当即不等陈毓开口,就忙忙上前阻拦:
“我们家老爷公务繁忙,这会儿并不在府中,还请大人见谅……”
一番话说得陈毓真是哭笑不得。实在是这门房回回见了自己都是这句话,这都多少回了,也不知道换个其他借口。只是之前一则邓斌确然不喜自己,二则公务繁忙的紧,也没时间在这里纠缠,便也就没有拆穿。
陈毓一使眼色,赵城虎立马上前,老鹰叼小鸡一般揪住门房的后衣领,往他方才坐的椅子上轻轻一送,门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子已经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然后好巧不巧,又“咚”的一声坐回了之前的凳子上。
等意识到不对再爬起来时,陈毓几人早大踏步往内院而去。
门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慌得也跟着一溜烟般往府内而去,边跑还边大声嚷嚷着:
“陈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我们老爷这会儿委实不在家……”
外面的喧闹声实在太响,连带的正跟夫人用饭的邓斌也被外面的动静惊扰,蹙了下眉头道:
“何事喧哗?”
话音刚落,管家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陈县令,这里可是知府私宅,怎容得你如此放肆?”
邓斌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心说这陈毓怎么回事啊。再是国公府娇客,名义上却依旧要归自己管辖,这般不管不顾的冲进自己的私宅,便是严钊也做不出来,陈毓此举,未免也太猖狂了些。
当即起身推开门,冷眼瞧向已经来至院中的陈毓。
“大人——”不待邓斌出言责难,陈毓已经抢上前一步,神情凛冽,“靖海关急报,东泰兴兵入侵!”
“什么?”惊吓过度,邓斌到了嘴边的责难的话骨碌一声就咽了下去,有心询问此言可真,却是转眼就瞧见了满身是血的杨兴。
“陈大人所言句句是真,末将此来就是请大人和严将军筹谋如何抗敌,并速发援军。”杨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