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成弈面色狰狞的打断:“谁是你大哥?”
老子怪的是你好不好?!
看陈毓还要说话,非常粗暴的厉声道:“好了。”
眼下这个时候,成弈实在不想听陈毓提到妹妹,若非还有事要问,早下令把人丢出去了。
当下没好气的把之前那个卷轴丢过去:
“你怎么会有这张画像?”
陈毓忙抬手接住,待展开手里的画像,顿时一惊:
“季正雄?”
这不是凌铮给自己的那张画像吗?
“吉正雄?”成弈一下坐直身子,瞧着陈毓的视线锐利无比,“你怎么会认识东泰国摄政王的?”
要说这吉正雄也是个人物。
相较于大周而言,东泰国皇子之间的争斗无疑更激烈更不择手段。
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吉正雄被不止一位兄弟在争斗时拉出来躺枪过,更在数年前,因牵扯到两个最受宠的皇子阴谋中,一消失就是好几年、
当时很多人都以为吉正雄定然已经死了,却不料这人竟在东泰老皇上咽气的关键时刻,强势回归,更横空出现,控制了当时荡平所有兄弟洋洋得意准备登基的四皇子,在所有人面前揭穿这人弑兄灭弟的暴行,然后扶持前太子的遗孤、年仅五岁的侄儿登基。
二皇子人头落地的一刻,所有人都明白,那个当年最不起眼的皇子成了最后的胜利者,东泰国正式进入了吉正雄时代。
昨晚意识到可能是东泰摄政王到了,成弈当即派人出外探查,却是没有半点儿消息。
这么一个枭雄似的人物出现在帝都,自然让负责京畿安危的成弈如坐针毡。
“东泰摄政王?”却不想陈毓的震惊较之成弈犹甚,“这人不是周敏宁的仆人吗?”
“周敏宁,那又是谁?”成弈神情狐疑。
“周敏宁就是前些时日传言被人奸/杀后抛尸的那个教坊司头牌云菲,”陈毓蹙眉道,“不过我怀疑,她和镇抚司怕是有某种神秘联系。”
当下把颜天祺的事和自己这些天的调查一一说给成弈听。
成弈有些怪异的瞄了陈毓一眼,原来这小子是为了吉正雄才去教坊司的,之前倒是冤枉他了。
陈毓被瞧得浑身发毛,依旧硬着头皮道:“成,”
咽了口唾沫,勉强把“大哥”两个字咽下去,换成“将军”,“这会儿怕是得赶紧去一趟镇抚司。”
成弈面无表情的起身,走了几步又站住,防贼一般的盯住陈毓:
“你也去。”
“啊?”陈毓有些挣扎的应了声,又偷偷深吸了一口气——到处都是小七的气息呢,这里果然是小七住的地方。
却是不敢反对,终于磨磨蹭蹭的跟着成弈出了门,垂头丧气的正要跟着往马上爬——虽然腿上的伤口依旧有些疼,陈毓可不敢在未来大舅子面前表现的娇气。
却被旁边的侍卫拦住,指了指不远处停的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
“公子坐那个吧。”
陈毓愣了一下,赶紧冲成弈点头,狗腿的道:
“谢谢,大——咳咳……”
却是“哥”字还未出口,成弈已经一扬马鞭,那马前蹄腾空而起,下一刻绝尘而去,只留下停在原地吃了一嘴烟尘的陈毓……
好在纵马奔驰了一会儿,成弈内心的郁气终于消了些,又想到陈毓之前可是和李景浩有些嫌隙。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唯有这李景浩,这么多年了,成家父子都没有看透此人。
在府里时再怎么看陈毓不顺眼,一旦对着外人,成少帅却又迅疾切换到护短的模式,没有丝毫困难的把陈毓划归到自己翼下——
之所以会让陈毓一起来,除了整件事陈毓知道的最清楚外,也是成弈觉得,陈毓迟早得入朝堂,和李景浩的误会自然越早化解越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李府,不大会儿,身着玄色外袍的李景浩便缓步而入。他的身后还跟着个人。
陈毓愣了一下,这人却是熟人,可不正是徐恒
只是徐恒走起路来怎么一拐一拐的啊?
徐恒无声的叫了声“兄弟”,却是不敢上前寒暄,连带的瞧着跟陈毓站在一起的成弈,也是诧异不已——
那处茶馆本也是镇抚司的一个秘密联络处,却不妨竟是被陈毓误打误撞闯了进去,一番探查后,自然着落在徐恒身上,可怜徐恒足足被打了三十板子。
本来徐恒还担心自家老大的性子,怕是陈毓再机灵这回也难免受些皮肉之苦,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个有能为的,竟然搬来了成家少帅。
“原来是成将军大驾光临,失迎了。”李景浩声音低沉,却偏是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慑人气势,令得陈毓脊背一下挺直,便是成弈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李大人客气了。”成弈也挺光棍,运了运气,朝着陈毓嘴一努,“这是我一位小兄弟,之前冒犯了李大人,特意带他前来赔罪,另外,还有一些关于云菲的事,李大人或许也想知道。”
徐恒的眼睛亮了亮,连之前正眼都不肯看陈毓一眼的李景浩也蹙了下眉头——
陈毓的来历之前已经听徐恒一五一十交代过,倒不知道,怎么转头又攀上成家了?而且看成弈的模样,又似是对陈毓极为不喜。
这样矛盾的事,当真让人有些糊涂。而且也实在想不通,这陈毓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成弈十分勉强之下还如此尽力的护着他。
“既如此,成将军请坐。”李景浩道,却丝毫没有给陈毓备座的模样。
待得两人坐下,这才瞧向陈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