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山的嘴角弯了起来,过了会儿,他却忽然问道:“既然你大师兄才是喜欢你二师姐的人,为何你二师姐出事,却是你出来寻找?”
叶淇垂下眸,“我师父知道二师姐出事,当即就病倒了,教内事务需要人住持,故而才派我下山的。”
张崇山凝视着叶淇:“叶淇,告诉我全部真相。”
叶淇微微吃惊,张崇山怎么一下子能判断出他有所隐瞒呢?
似看到叶淇心中疑问,张崇山道:“你那话里漏洞百出。”
叶淇脸上不禁有些发烧,低声道:“我……事情就是这样子呀。”
张崇山摇摇头,“你至今都未找到你师姐,你师父又如何判定她肯定出了事还急得病倒?你师姐的信里到底说了什么?再者,你大师兄既然喜欢她,如何还能待得下去,必会下山来,不可能让你来。至于教中事务,你不是还有个师叔么,怎么会非你大师兄不可?”
逻辑清晰,条理清楚,叶淇被问得哑口无言。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不然,我如何想办法帮你找人?”
叶淇咬着唇望着他,犹豫不决。
“我猜,你师姐的事并没有你表面说的那么简单,你年纪尚轻,经验又不足,却派你单独出来查此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句话问到了叶淇的痛处,叶淇的眼里都泛出了水光。
“告诉我,你需要人帮忙,我会替你保密的。”张崇山道。
叶淇看着张崇山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下定决心般点点头。他是真的无助极了……张崇山说的没错,他江湖经验不足,很多地方他都不清楚,若不是事出无奈,师父也不会派他出来。可是他查了半天,线索断在了天星教,他为了师父、为了师姐独闯龙潭虎穴,孤身一人深入魔教,他不敢去想若是被发现了会是如何下场。这次失败,且暴露了身份,天星教必会加强防范,他再要追查,却是更难了。这十几日来,他其实每日都心急如焚。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告诉我,你师姐的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我师姐说她被人辱了!”叶淇眼睛红了,“她说愧对师父愧对门派,无颜再回昆仑派,请求我师父前去……前去接回她的孩子……孩子生于五月初八,是个男孩,现下在松源县三合村段姓夫妻家中。可是等我赶去的时候,段姓夫妻一家三口都被灭门,我师姐和孩子都不见踪影。我访问了周围许多村民都探查不到任何消息,最后,是位船家告诉我,他看到了那些穿着天星教服饰的人来了三合村,我这才去了天星教。”
张崇山一边仔细听着,一边快速思考着。
“正是因为我大师兄喜欢我二师姐,我师父才不敢让他下山,若是……若是那孩子真是侮辱我师姐的贼人之子,师父怕他会对那婴孩不利。这件事,都是瞒着我大师兄的。”最能信任之人,却不能告知,他需得单独行动,叶淇其实惶恐无助极了。
“张大哥,我师姐是十八个月前才下山的,之前从未跟魔教之人有什么牵扯,你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师姐?他们究竟把我师姐关去哪了?究竟是谁侮辱了我师姐?”叶淇说着,哭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真的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压力了,而且到现在,师姐和孩子还生死未卜,他真的又急又迷茫。
张崇山想了想,出声问道:“你师姐未说孩子父亲是谁么?”
叶淇摇摇头,“师姐信上都在忏悔,只说自己被辱,却只字不提孩子父亲。我想,师姐定是不愿提那畜生吧。”
张崇山摇摇头:“你说的不对。孩子生父与辱她之人或许不是同一人。”
叶淇愣住,望向张崇山。
“照你所说,孩子生于五月初八,那如今孩子应当有半岁了,加上怀胎十月……你师姐下山不过两月就遇到了孩子父亲。如果真是被人强迫,这么长时间,她怎么没有自救呢?也没有弄掉孩子,还将他生了下来。如果真是被孩子父亲强迫,她应该早就想办法写信回去求救了,而不会等到孩子生下来。所以,我猜想,辱她之人,未必是孩子父亲,否则,她为何不让你师父替她报仇?”
张崇山想了想,又说道:“那个松源县三合村的船家很有问题,你当时应该把他控制住。他是个关键人物。整个村子的其他村民都不知道也不曾看见,他一个船家是如何看见的?既是魔教灭口,一定会是夜晚。一个金色太阳级别的人物杀人灭口,竟然会被一个船家随意看到?这也太小瞧天星教了。”
“不错……我怎么没有想到……”叶淇喃喃道,露出十分后悔的表情,“对啊,那船家分明有问题,我查不到线索,在段家门口徘徊,还是他主动过来找的我。”叶淇抓住自己头发,“我真是太蠢了!”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年纪轻轻,怎么会知道,别怪自己了。”
“张大哥,那你说,我师姐和孩子到底去了哪?是不是魔教之人将她抓走的?”叶淇连忙问道。
“船家是个关键人物,第二个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了。下山两个月遇到了孩子的亲生父亲……”张崇山沉吟片刻,问道:“你师姐下山后去了何处?你可知?”
“师姐下山是为了去洛阳给一位昆仑派的故人送生辰礼的。”
张崇山点点头,“两个月,正好到洛阳。孩子的生父,应该在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