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缪以秋一根根掰着他的手指,“不过也有一点,因为他真的很厉害,而且还是全国首富。”
原修看着她道:“还是因为最后一个原因吧。”
“很大一部分是。”她睁大了眼睛,伸手比划着,“首富啊,听着多厉害。”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时候,几天后的早上,原修突然递了一张照片给她,她纳闷的接过来一看,才发现照片上的是坐在沙发上穿着高档西装,双手相合,眼神直视着镜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将照片翻过来一看,才发现后面写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冯青。
缪以秋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够用,她抖着手问:“这是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冯青的签名照吗?我拜托了父亲,父亲帮我拿的。”
缪以秋无法想象,原修那个威严稳重、不苟言笑的父亲是怎么和冯青要的签名照,不过她反应过来后惊的站起来,道:“你爸爸认识冯先生啊?”
“好好坐下,”原修看着她冒失的样子忍不住道:“他们商人之间总是有合作的时候的,认识又有什么奇怪的。”
“合作?”缪以秋想了想也是:“谁又能孤军奋战呢?”
缪以秋找了个相册,把冯青的照片放到了里面,还是托着下巴道:“我是不是该去拜托原叔叔也给我签个名。”
“还是不要了。”原修说道。
她便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如果被我母亲知道的话,父亲会有很多天不得清净的,”他看着还有些不明白的缪以秋继续说道:“为了选出签名最好的那一张。”
缪以秋:“……”好吧,不要就不要。
天气渐渐的回温,人们脱下了厚重的衣物,换上了一件比一件轻薄的衣服,等到她走过小区楼下的花坛,闻到了里面黄角白玉兰浓郁的香气时,才知道,五月已经悄然走到了大家的面前。
原修今年的身体不是很好,他有三个月内发了两次的高烧,每一次病的时间都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才康复,她总觉得,那压抑的低咳就像是从自己的胸腔处出来一样,让她整个心肝肺都难受了起来。
她在学校里变得更加独来独往,也显得来去匆匆,原来说的上话的几个同学也渐渐疏远了,虽然交情本来就不深,但无疑也是可以更进一步的。
一日,王雨突然拦住了她,缪以秋心里有些不耐,但还是忍耐住了,微笑的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郑博老师给你打过电话吗?”
缪以秋愣了一下:“什么?”
王雨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撒谎的蛛丝马迹来一样,结果却是让人失望的:“没有吗?现在都两个月了。”
缪以秋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差点都被她给气笑了:“你拦住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就算是郑老师给我打过电话了,那你要怎么办呢?”
王雨的脸色一变,露出了两份尴尬,接着道:“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
“那好,你现在知道答案了,麻烦你让让,我要出去了。”王雨侧身让她走开。
班级上大部分人几乎都察觉到缪以秋近段时间脾气变得不太好,以前她情绪平和会说话,现在颇有些直来直去的意味在里面,比如说刚才,就没有给王雨留面子。
这种状况直到原修的身体有所好转,不过这样她也不放心,想着这个暑假干脆留在b市好了,为此季岚大发了一场脾气,还下了‘军令状’,平时回不来她不多加干涉,但是寒暑假一点退步都没有,要是不回去,她这辈子和原修要在一起的话,绝对过不了她那一关。
对此缪以秋只能灰溜溜的背上行李,跟原修还有刘姨说了再见,转眼间马上就要大四了,没想到前几天刚跟王雨表示过她没有接到过郑博的电话,她还没到家的时候手机铃声就响起了。
郑博的来意很简单,先是问她有没有考研的想法,在得到了不太确定的答案时,又道:“我这里缺一个整理文书还有日常事项的实习生,你有没有意愿担任我的助理。”因为平时他是大学教授,但是也接心理咨询问题的单子,一个人颇有些□□乏术。
对此缪以秋显得很犹豫:“老师,我不是q大的学生,而且专业是汉语言的,不是心理学的。”
郑博在电话那边似乎很疲惫的样子:“没有规定我一定要招q大的学生,至于是不是心理学专业的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还不至于让你上手为咨询者工作,最多整理资料,加上时间行程的安排。”
缪以秋听了有些心动,但是她想问郑博为什么会想到她,不过听出他语气里的疲惫,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只是道:“老师,您能再让我考虑考虑吗?”
“当然可以。”郑博说道:“你可以慢慢考虑。”
电话挂断之后,郑博疲惫的将头靠在了摇椅的椅背上,头疼的按着两边的太阳穴。近段时间有不少吸毒者想要戒毒向他咨询,他最后都在对方的同意下对其进行了催眠,前前后后不下二十个人。这二十多个人里,染毒时间最短的是四个月,最长的有五年。但是成功的只有一个,是那个染毒时间不过四个月的,而且估计也快坚持不下去了。
他是一个大企业白领,今年二十八岁,因为觉得工作枯燥无趣,婚姻生活又貌合神离,在夜店和同事聚会的时候被那里的小姐推荐了几根香烟,渐渐的就染上了。他说他当时第一只抽完之后头晕脑胀从未有过的难受就觉得不对,但是本来就空虚,觉得这东西也没什么,就继续试了。
结果一试之下已经四个月过去了,早就离不开了,每天醉生梦死的,感觉比什么时间都快活,但是太假了,于是就想戒了。却发现抽的时候觉得自己假,戒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因为那实在是太痛苦了。
后来有人推荐他到郑博这里来,说是他在研究关于催眠让人忘记吸毒过程的记忆,而进行戒毒的研究,想了想便过来了。生理排毒过程结束之后,他开始接受催眠。
要知道,催眠不是多难的事,难得是如何长久的维持,至今郑博没有突破这一点,或是从医学上研究,切断那一段时间的记忆节点,想想大脑神经的复杂程度,感觉更不靠谱了。
前几个宣布失败的例子不算,光是这一个,他每隔几天就要进行二次催眠,再这么下去,对方的大脑出现记忆混乱是迟早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这样需要多次后续治疗的治疗方法,就显得根本不可取了,想想全世界多少吸毒者,当然,更重要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第105章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 那位有四个月吸毒史的白领, 虽然生理脱毒成功了,催眠也让他短暂的忘记了自己有过吸过毒这么一回事,但是他陷入了另外一种让人更加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症状。
他对毒品的精神渴求仍在,每天焦躁、易怒, 又找不到原因,活脱脱一个狂躁症患者,总觉得自己患了什么重病绝症之类的, 还差点去医院看了精神科。好在他这次到郑博这里寻求治疗是告诉过妻子的, 妻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 说服他最近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一直在看心理医生,现在疗程还没结束,又变着法让他到郑博这里来了。
这次到郑博这里之前,这位妻子还给他先打了个电话,他听了之后对这个后续发展很失望, 可是这个妻子却挺感激他的,说自己早就查过资料, 毒没有那么好戒的。还对他说, 她丈夫的脾气已经好了很多, 现在最多砸砸杯子翻翻桌子,在以前劲头上来了,还拿起刀子对着她,就是因为她大晚上不让他出门。而那个时候, 她还不知道丈夫吸毒,差点没被吓死。
“至少他现在忘记自己吸过毒了。”这个妻子最后还在电话里笑:“找不到原因,一个人琢磨为什么这么难受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整日把吸毒挂在嘴上,可能渐渐的也就好了。”
对此郑博不得不提醒她:“这段时间你心里也有数了,我的催眠效果是很短的,而他需要加固催眠效果的时间越来越频繁,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催眠也不再有效。”
对方沉默了下来,半响后才问道:“郑医生,真的没有办法让他彻底记不起来吗?”
郑博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想法是能短时间成功的,但是都失败了还是万分沮丧的。他没有办法安慰这位妻子,只能把最客观的结果告诉她,但是他的声音很平缓,尽可能的让电话那边的女士容易接受一些。他说道:“你知道他目前暂时忘记了自己吸过毒,可是那些症状都还在,他对毒品的渴望并没有消失,只是一时没想起来渴望的是什么而已,……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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