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我泄气一般地坐了下来,也不管自己的裤脚和衣服上是否会沾染上这黑色的泥土。捏着我酸痛的小腿,我开始数这个身影转着的圈数。
红影一直在转,每转一圈,他的手里就会出现一朵黑色的花朵。我看不清楚红影的脸,只知道这个气质风华的少年郎,有着最朝气的生命力,少年身上穿着的衣服火红火红,灿烂夺目,绝对是这黑色的一方天地之中唯一的亮色。
这身红袍的风华,能够与之抗衡的,大概也就只有沙弥香那个小子吧。余江蓠和阿修罗都不是这个气质。
忽然红影停下了他的脚步,顺着他模糊的脸,我望去,只见有一道白影走了过来。这个白影不像是我认识的任何人了,她有着长长的绸缎一般的黑色头发,瀑布一般垂挂在脑后,一直延续到脚后跟,在发尾的中段,用一根黑色的发带稍稍系住。
那一身白衣也是极好看的。在余家这些日子,余妈妈是古装的忠实爱好者,她带着我学了不少关于古代服饰的知识。我用我浅薄的知识去看这个白影的时候,竟然觉得她身上穿着的是一袭绝唱。白色打底,衣料隐隐流转着银色的光芒,在袖口和领口处缀有圆润的珍珠还有隐藏起来的金线,要说那衣服上仅有的图案是什么?
我抬起头往红影少年那边瞧去,大概和他手中的那些黑色的花朵有关系吧。衣服上的线条和走势随着少年怀里花瓣的动作而动作,那一身衣袍,就像是活的一样,流动着的图案充满了生机与热情。
“你这是要采多少彼岸花,阎君都找我好几回了,说是你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黄泉周围就再无彼岸花了。”白影是个女人啊,听声音很是温柔。她抬起手去擦红影额头的汗的时候,是那么吸引我的眼球,而话语里面的宠溺也叫我抖了几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红影没有说话,把手里的据说是彼岸花的东西往白影手里面一塞,就转了个身,继续在花丛中挑挑拣拣地摘起花朵来,当真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孩子气。
白影呆愣了一会儿,她抬手的时候我才算是看清楚,她的手上是一支毛笔。没必要时时刻刻盯着看,我只要看一眼,大概就能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试问你一直熟悉的那些东西,你会不会弄错。
当然不会,那就是我熟悉的武器——一支毛笔。我分不出毛笔的好坏,但是仅仅看毛笔的笔杆,看那笔尖上流转的光泽,我就知道,这是一把极好的武器。我第一时间就认为了这
难道这是我认识的人?余江蓠说过,这世上的画师极少,算起来也就那么几个。难道说……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个白影是我吗?那么红影是谁?这该死的天书,你既然有本事给我看我的曾经,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清晰的影像,那两张模糊的脸,真是……
沙弥香总是一身红袍,他的大红衣袍从来就没有换过,所以我的前世和沙弥香是好伙伴?看目前这个样子,也有了可能,是恋人。
不过,也许,可能,不是我吧。我总不能连余江蓠那自恋的毛病都学了过来。这也许是陈珊的唯一的一个可爱的故事呢?我开始胡乱地想着。
红影和白影都看不到我的存在,我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白影虚空之中画出了很多的小动物,有蝴蝶和蜻蜓,还有兔子和小鹿,都是一些可爱到极致的小家伙儿,这些小家伙儿们都围在他们身边,顺便把站得极近的我都圈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