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进城?”安乐公主看向四周,“除了这条官道,没有能绕的路。”
卫瑶卿看了眼身边的裴宗之:“裴先生,你的手令牌有用么?”在太后和公主面前,还是要叫一声裴先生的。
“以往或许有用,现在不行。”裴宗之说道。裴行庭眼下风头正盛,他的手令出现在西南府,不说像以往那样直接通行了,甚至倒打一耙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啊!”少女微微蹙眉,倒是要寻别的办法了。”
“逃出了南疆,”安乐公主看向西南府城门口的守卫,眼底暗流涌现,语气却是讽刺,“却被阻在了大楚的疆土之外。”
“眼下西南府守军的首领是陈善的义子钟黎。”卫瑶卿双眼微微眯起,“若是我拿到他的手令,应当就能顺利入城了。”
裴宗之点头。
“在这里等我。”女孩子大步向城门走去,她与裴宗之二人是这里实打实的有路引的两个人,进出并不会受到任何阻拦,很快便入了城。
……
火借风势,烧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快的多。今年的拜月节,先是刘姓皇族的人使用阴阳术遮月,而后又是她一把火烧掉了整座南疆养蛊的密林。
阿曼脸色黑如碳底,她游目四顾,见周身一片狼藉,烧剩的断木横七竖八的零散在地上。虽然知晓她要逃离此举在所难免,再者说来,以后南疆与大楚通行,这一片毒林迟早是要烧去的,可心目中所想与亲眼所见相比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你们主事的人呢?”阿曼带了不少人来,看向四周,双目发红,“我苗人自接纳你们之后,自诩不曾错待你们。结果呢,这就是你们回报我们的?”
她怒道:“在我苗人重要的拜月节上使手段遮月,让我苗人眼下都有不少人人心惶惶!我好好的拜月,你们一把火烧我苗人的毒林,此事你们准备如何交待?”
“主事带着人去追逃走的那几个人了。”留下的刘姓皇族中人神色莫测的看着他们,“你们问我们?我们还想问你们呢?平日里,人好好的待着,一到拜月节人就不见了?是大楚的人带走了他们!如此突然的带走了人,说没有人在其中暗暗相帮,谁信?”
“这南疆除了我们之外就是你们苗人了,”刘姓皇族中人冷笑,“这件事我们还不曾询问你们,你们倒先找上门来了?”
“我们疯了才会烧了自己养蛊的毒林!”阿曼指着烧一片狼藉,显得无限凄凉的毒林红了眼睛,“我看是你们中间有人贼喊捉贼吧!”
苗人擅长巫蛊,可见这片养蛊物的毒林对他们的重要性,这便是实打实的铁证。她苗人可是真真的受了无妄之灾!阿曼带着人怒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临走时放下了一句狠话。
“此事,你们定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清理这片狼藉的刘姓皇族中人发出了一声冷笑:“还发起脾气了?还甩脸了?这养蛊物的毒林都没了,谁给他们的底气?”
“许是气到跳脚,狗急跳墙了呢!”有人在一旁笑说道。
哄堂大笑。
笑过之后,还是先前那人蹙着眉开口了:“不过……说真的,若说先前我还怀疑他们,毕竟非我族类,自然首当怀疑。但是现在看来,这苗人养蛊物的毒林,对他们来说何等重要,若真是他们怀了别的心思,怎么可能会放火烧了这片林子呢?”
“这样看来倒也有理。不过眼下还当真是难得的好时候,苗人没有那些蛊虫在手,这南疆,我们要拿下简直易如反掌。”
说话的人甩了他一巴掌:“蠢货!就南疆这块地方,若是看得上早归我刘家了。这巴掌大的地方算什么?物产也不丰饶,哪能与大楚疆域相比?”
“这破地方只是缓兵之计罢了,咱们要的还是我刘姓皇族的江山!这件事情,先生会告知我等如何做的。不过真是没想到,大楚真的派人带走了那几个李家的子孙!”
“先生已经去追了,能追到自然最好,不能追到的话,就让李家与西南侯厮杀,我等坐拥渔翁之利。”
“既然如此,那先生为何还要追?”旁人不解。
说话的人发出了一声冷笑:“昨天晚上拦住我们去路的那两个人,那等人物绝非普通人,留,总有一日会成为我等的心腹大患。能提早除掉自然最好,不能除掉,也正好趁此机会摸清他们的底细。”
……
如今坐镇西南府的是西南侯陈善的义子钟黎,或许自诩武艺不凡,西南府衙中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守卫严明,反而是城中,一队一队的守兵在街上巡逻,让人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她攀在廊檐上,吸了吸鼻子。
快到饭点了,西南府后厨正在准备着饭食,一队身姿妖娆的婢女走向后厨的方向。钟黎就在西南府衙中一方宽阔的武场上练武,脱了上衣,精装结实的肌理看的不少婢女红了脸。
而手令就在他的腰间,系在裤子上。大抵也是对自己的武艺有绝对的自信,他并不遮掩令牌随着他一拳一拳的动作荒出了一道道曲线。
卫瑶卿转了转眼珠,目光转向了那一队身姿妖娆的婢女,整个人来不及细细打扮,只随便放倒了一个小厮,扒了小厮的外裳,带了小厮的帽子便潜入了后厨。
后厨正是忙的飞起的时候,她进了片刻,便立刻跑了出来,因跑的急,正撞向了那一队身姿妖娆的婢女。
第422章 手令
如此莽撞的小厮,自然少不得一顿呵斥,好在婢女正忙,只训斥了几句,便放过了她。
不多时,那群婢女便端着饭食从后厨出来,一步一摇向西南府衙练武之处走去。
她躲在假山后面露出了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追了上去。
又是统帅,又生的好,眼下赤着上半身的钟黎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难得的雄性魅力。光看身边偷偷看他,脸色发红的婢女就知道了。
眼看饭食来了,他抬了抬手,从身边小厮的手中取过一枚银针,一道一道菜试了试,眼看未变色,这才向摆了摆手,向屋里走去。
瞧着还挺细心的,还好,她没下毒,银针自然不会变色。
而后便是用饭,看他胃口还不错,吃了不少,婢女们收拾了碗筷从屋里走了出来,门关上了,没有大事的时候,钟黎似乎有小憩的习惯。
提着碗筷的婢女们扭着腰肢依次前行,谁也不曾注意到有个小厮从一旁假山石中闪了出来,劫走了走在最后的一个婢女。
……
钟黎大人在小憩,所以大家都有意不往这里而来,趴在假山石里的卫瑶卿耳尖动了动,听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声,这才从山石中再次闪了出来,向钟黎休息的屋子走去。
平日这时候没有女子走进来的屋中眼下洋溢着香脂水粉的味道,她从地上零乱的衣物中总算找到了那条裤子,以及裤子上的挂着的手令。
真是太简单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能再耽搁了,卫瑶卿收了手令出了门直向城门而去,顺带在驿站里备下了马车。
一块混合着汗水和以及女子口脂印的手令在守卫面前晃了晃,在守卫变幻莫测与不敢置信的神情中,他们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