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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店员小姐姐瞠目结舌时,邙明突然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小姐姐没想到他这么敏锐,直觉感到危险后被吓出一身冷汗,立刻将手里的手机按了锁屏键调暗,假装自己在忙别的事,同时悄悄观察那边顾客的反应。
只见邙明摘下一只沾满了油的手套,压在自己脖间佩戴的玉笔上,玉笔闪过一点微光,那位值夜班的店员小姐姐眼中便现出迷茫。
她……她怎么可以去偷看客人呢!客人再可爱也还要努力工作的呀!还有……为什么自己手里会拿着手机?现在明明是工作时间,要有基本的职业cao守啊!
被神秘力量控制的店员小姐姐顿时目不斜视,不再对店中的客人表达过分的好奇,反而敬业地记打开后台系统,神情专注地开始做起了库存核对的工作。
邙明只是设想贝凡被别人拍下照片的可能,就让他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觊觎的不爽,见解决了隐患,他开始认真专注手头的工作。
这位剥鸡骨的小工显然专业能力十分过硬,剥炸鸡的手法发挥稳定,很快在面前堆成小山似的炸鸡就被夷平了一桶又一桶,贝凡的肚子里似乎是有个无底洞,吃下了十桶炸鸡后,小细腰都一点没粗,还纤细挺拔。
邙明对他的胃口预料的差不多,在半个小时内,这只鬼飞速解决掉了十桶炸鸡后,也终于差不多饱了。
在最后一块去骨的吮指原味鸡被他吞下肚的前一刻,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面前的人类,邙明从进来后就给自己买炸鸡剥鸡骨,好像这么久什么肉都没来得及吃上。
他犹豫了半天,才将手里的原味鸡撕了一半,生怕自己后悔似的怼到邙明脸前,视死如归道:“给,你吃!”
邙明忍不住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起来,轮廓分明的眉骨都变得柔和,不显得凌厉,却显得温柔了许多。他没拒绝,就着贝凡的爪子将那小半块可怜的炸鸡咬在嘴里,贝凡见他吃了,想了想还是觉得亏,于是顺手把爪子上的油抹到了人类干净的脸上,直到把油蹭没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手。
邙明:“…”
凌晨四点零五分,邙明将用来擦脸的餐巾纸扔进垃圾桶,推着自己的鱼走出了快餐店。
已经摘下了墨镜的贝凡膝头抱着两个全家桶,走出店后,他不明白地问:“你既然不让我吃,为什么又要带出来?”
邙明笑了笑,深藏功名与否。他推着贝凡在小城无人的街头走了十多分钟,走到了一个无人的暗巷,然后将两桶炸鸡的骨头放到地上。
五分钟后,桶里装着的炸鸡骨头颤颤巍巍地拼成了一个人形,依靠着黎明前大地上最后的一丝晦暗阴气,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
人类天师的眼中微微冒出的黑气与夜色相融,他放下手诀,轻轻按在全身紧张戒备的贝凡肩上,示意鱼稍安勿躁,然后才慢声打了招呼,“鸡骨娃娃。”
浑身上下都是炸鸡味的“血泥娃娃”,在鸡骨的支撑下站起身体,看看自己如今的排面,这一缕残魂差点没哭出来,“你不是天师吗?让我回个魂,用扎个草人、纸人什么的这类常规做法,难道就不行吗?”
“行啊,但我不想用。”邙明懒散道,“我已经完成了和你的约定。现在是凌晨四点四十,在五点一刻前,我能保证你的残魂不散……你的父母如今就住在旁边这栋楼的地下室,时间有限,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了这话,鸡骨娃娃立刻一句废话都不和邙明扯了,拔腿就往楼里跑去,一身鸡骨头晃得颤颤悠悠。
邙明没有着急追上去,先从轮椅的置物袋里掏出了一瓶价格昂贵的保湿喷雾,在贝凡的脸蛋上认真均匀地喷了一遍,又去喷他露在外面的爪子,“贝凡,这会不干了吗?”
贝凡翘起毯子里的尾巴,兴奋地应道:“嗷!”
他弯腰抱起椅子上的鱼,“那咱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如今降格成鸡骨娃娃的某只厉鬼,声泪俱下地控诉道:呸,没有人性!这对死基佬!
邙明抱着贝凡走进了破旧的居民楼里,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这一处廉租房阴暗潮湿,环境也极其简陋。
楼梯间的感应灯半死不活的闪烁着,还没能摆脱炸鸡的美妙香味的贝凡,对这里的环境很不适应。邙明撸了一把他的头发,把早就预备好的进口小零食塞到了他的怀里,贝凡这才重新高兴了。
鸡骨娃娃正站在斑驳生锈的金属门前,却迟迟按不下门铃,他身上的炸鸡香味甚至引得楼道里的流浪狗也跟了出来,在周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见到邙明和贝凡进来了,鸡骨娃娃顿时出了一口气,连忙道:“人类天师,快想想办法!我总不能这样去见我父母,岂不是要他们吓死?”
邙明一针见血道:“用你原本模样,岂不是更吓人?”
鸡骨娃娃:“……”
“但我可以帮你做些伪装,这需要在你身上凝聚更多的阴气,普通人类受不住你身上的阴煞怨气,你父母这些年身体虚弱,你和他们能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就只能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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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血泥娃娃深深吸了一口气,“帮我做个伪装吧。”
邙明颔首,伸手在空中虚点几下,流浪狗本能地感受到危险,顿时夹着尾巴就跑了。这楼道间顿时变得骤然冷下来好几度,就连那半死不活的感应灯在垂死挣扎几下后,都彻底灭了。
血泥娃娃周身披上了一层漆黑的雾气,却暂时恢复成了个人样。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突然道:“你用的这些术法,根本就不是正经的玄门术法,你cao纵鬼物阴气的法子,倒是和我那‘阿妈’的手段有点像。”
“就你现在这一点点残魂,用人类术法,当场就能送你往生。”邙明有一刻的停顿,便神色自然地挑起了长眉,“快点吧,虽然近乡情怯,但你也没多少时间了。”
心知邙明说的有理,血泥娃娃咬着牙,按响了潮湿地下室中的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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