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初到底不同于才见面不足二十四小时的卫平戎,麦卡伦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对象之一,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在嘴硬,什么时候是在敷衍,什么时候是认真说话——像看自家孩子一样。
眼下,见顾江初端正了神色说出这么番话,麦卡伦满脸八卦一停,他迟疑了一会:“真的假的?那我先前说你和小卫谈恋爱的时候,他也没反驳啊?”
顾江初被尖耳医生的话噎了一下,他干脆调出了伊恩——动机成迷——录制的影像片段,把对方所谓的“没反驳”回放给麦卡伦看:“我觉得,他当时应当是想反驳的,他以‘我们没’起了两回开头,但都被你给截断了,而他又是个……不擅长去争辩什么,也不会拿强硬姿态去要求谁的性格,你后来提起诊疗进度,他大概是以为我情况严重,怕耽误我的治疗,所以把反驳也忘了,就进了医疗舱。”
时隔十五小时又二十一分钟,顾江初替卫平戎阐述完了有关“没解释就进医疗舱一同躺下了”的动机逻辑,他自认自己的推导合情合理,麦卡伦看着他的目光却有些奇异,不是他预想中的“恍然大悟”或其他类似反应。
顾江初:“……怎么了?”
“你真该回头听听自己的话。”麦卡伦说,“你都快成小卫的对外发言人了。”
顾江初一顿:“朋友之间相互了解,有什么问题?”
“是没什么问题。”麦卡伦继续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着顾江初,他眼角的促狭笑意消失了,变成了一种……更像是在看小傻子的无奈,“可再互相了解的朋友,也不至于在对方面前心跳过速,体温升高,血压不稳,需要‘朋友’站到两米外才能冷静——你总不至于说伊恩的扫描也出了问题吧?”
话音没落,顾江初的终端一闪,伊恩的声音冒了出来:“我的扫描出错率不足百分之零点一,不过我可以追加补充,卫先生那时的一系列反应与江初的举动脱不开关系,事发当时,是江初先抓住了卫先生的手,按在自己身上,让卫先生摸摸看自己是否与普通人类有极大不同,卫先生的心率、体温及血压才开始出现异常波动。”
顾江初:“……”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听着怎么怪怪的,好像他是个主动调戏人的流氓。
麦卡伦没料到伊恩这里还藏着这么个“彩蛋”,他赶在顾江初回应前长长“噢”了声,一拍手:“来,让我总结一下,已知他对你的碰触会有反应,会因为担心你而忘了解释,比起个人名誉,显然他更重视你,而你呢?你曾无意间做出了流氓行为,并且看起来至今才意识到这点,你十分的了解他,还会为了他在安全环境中动用能力——瞧瞧,综合以上已知条件,我们能得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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