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起那高得吓人的收购价格,咬牙狠心,死也不松口换那现成的钱。
有几个蔗农,拖家带口过来。
眼界浅的媳妇、老娘就扯着蔗农哭求他:“咱们家穷得揭不开锅你还贪心啥呀?糖蔗卖不出去,食糖多得没人要,怎么可能还涨价?咱别贪心,踏踏实实换成现钱,这也比外头卖的价格高,不亏。”
蔗农:“你们不懂!周厂长都把钱抬到大伙面前,肯定有把握。信他准没错,我估摸糖价是要涨。”
他老娘瞪眼:“我半辈子都在黄土地里,就没听过这糖价能涨高到哪去!要是亏了?继续跌下去怎么办?刚才你有没有听到周厂长说的身家……十来万?才十来万。这三十万说不准是借的!要是还不上,我孙子今年学费谁给?跟谁借去?你赶紧去换,换回来,不然就是逼死你老娘我!”
有两三个蔗农没法,苦着脸被家里人逼去换合同。
也有蔗农闷不吭声,任凭家里人劝,他也不吭声。
还有的,家里老爷子磕着烟杆,眼睛一瞪:“我还没死,这就不能当家做主了?!”
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这其中就有村支书。
他家里长子承包二十几亩田地,其中二十亩种植糖蔗。
本以为要堆在田地里等烂掉,没料到峰回路转。
长子和长儿媳迫不及待想甩掉烫手山芋领钱,奈何前头还有座大山。
村支书强势,在家说一不二,家里小辈都怕他。
故而,长子和长儿媳心里不愿,却也不敢反对村支书。
村支书端坐大堂正位,眯着眼睛抽旱烟。
堂下吵吵嚷嚷,人间百态。
骆白刺激唐镇时,没人注意到,就村支书瞧见。
村支书捏开报纸,瞥了上头描述的北方糖价形势,再瞧了眼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