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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
看到了手中渐渐汇聚的劫灰。
那是游离在空气之中的散逸源质,充斥着绝望和死亡的残渣。
有人死在这里。
一瞬间,他汗毛倒竖,甚至不止一个!
在圈禁之手的吸引之下,它们不断地汇聚而来,在槐诗地手中,很快就攒了小小的一撮。槐诗愣了一下,绕着仓库走了一圈,发现那些散逸地源质确实是从仓库中而来。
随手把攒下来的劫灰踹进兜里,他开始寻找到进入的入口。
整个仓库都被从内部封死了,好像除了外面的那一扇大门之外,难以进入。可是槐诗却在仓库地背面找到了一扇离地大概四米左右的换气窗。
就在他思索着找点什么东西垫脚爬进去的时候,忽然嗅到了一丝异常熟悉的味道。
血腥味。
当他回头,掀开那一扇盖在垃圾上的门板时,便看到了被藏在下面的尸体……
他愣住了。
那是另一个保安?
第五十八章 水往低处流
刚死不久,血还在往外流。
槐诗蹲下身,疑惑地凝视着面前的尸体,随手从垃圾堆里抽出跟棍子来拨弄了两下:胳膊断了,背后有刀创,捅破了肺部,致命伤在喉咙上。
干脆利落,几乎一劈两半。
很快,槐诗放下了手里的棍子和门板,重新将那一具尸体盖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换气窗,向前走了几步之后转身,估摸了距离差不多了,奋力向前狂奔,一跃而起,踩着墙壁向上挪了三十公分。
正好够到了墙上的管道。
只不过当他低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脚印和另一个印在那里的暗淡脚印重叠在一起。抬头撑起身体向上时,就看到了印在窗户边上灰尘中的指印。
有人进去过。
而且体质和自己差不多,都是经过二次发育的升华者,否则就可能是国内什么赛事的急行跳远冠军,可能还要带室内攀爬的奖项才行。
仓库里寂静地悄无声息。
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
槐诗悄然落地,看向四周,只看到一堆又一堆的箱子,还有地上的电线,电线延伸到了前面,没入到墙壁里。槐诗只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铁门,铁门后正源源不断地吹出阴冷的风。
他深受感受了一下,确实是阴冷的风没错,这破玩意儿是个冷库。
再鼓起勇气之后,他钻进去转了一圈,结果只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猪肉,如果说唯一有什么发现的话,恐怕只有两具还没冻硬的尸体了。
明显是被随意丢进来的。
伤口的痕迹和外面那个保安一摸一样,同样狠辣地一击致命。
槐诗伸手,拔出了祭祀刀,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经过半天和空气斗智斗勇之后,他不得不遗憾地承认,自己快要冻成傻逼了。
以及,凶手可能早走了。
他走出冷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喷嚏声在仓库里回荡了许久,竟然没有引来什么人的注意。
看样子除了尸体之外就是一座普通的厂房而已,可此刻,他手里的劫灰却在飞速涌现,短短的几分钟机已经攒了差不多大半口袋了。
漂浮在这里面的散逸源质浓度高的惊人。
时刻散发着痛苦和绝望,几乎让整个仓库内都变成了鬼屋一样阴暗的氛围。一般人到了这里可能待不了几分钟就受不了了,也就只有槐诗这种沙雕为了收集劫灰还专门到处找塑料袋。
反正那些已经破碎的源质就是从这里散逸出去的。
必定会有源头。
就在槐诗经过反复测算和实验之后,终于找到了它的来处。
实际上根本不用刻意测算,墙上那么大一条缝谁都看得清楚,原本隐藏在墙壁后面的隐秘空间如今却没有封死。
虹膜+指纹的验证没有任何效果。
不论怎么说,那么大一条死人胳膊卡在滑轨上,地上的冷柜再推也推不过去吧?
这么大一个入口放在眼睛前面,他愣是靠着劫灰的浓度找了半天才发现,槐诗再一次对自己的调查能力有了新的认知……
门后是一片昏暗的空间。
跨过地上的尸体,一路向前,就能看到一道向下延伸而出的楼梯,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黑暗里。
在寂静之中,他无声地向前摸出,隐约看到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影子,顿时紧张地拔出了手枪,小心翼翼地凑近了。
可就在他的手枪顶在那个人的后脑勺上的时候,那个人却好像朽木一样向着正前方倒下,摔在了地上。
早已经失去生命。
崩!
祭祀刀和来自身后黑暗里的匕首碰撞在一处,发出尖锐的声音,有人趁着槐诗被吸引注意力,藏身在黑暗中试图背刺,却没有料到槐诗身上还有死亡预感这种bug技能。
瞬间的碰撞,槐诗转身,猛然蹬地前冲,在近乎无光的黑暗里,顶
', ' ')('向了那个人所在的地方。
所谓的盲斗也是有所技巧的,不,应该说黑暗中的冷兵器格斗更为恰当一些。人的关节、手持武器的方式乃至招数都是有所限制的,倘若对此熟稔的话,在兵刃碰撞的瞬间,对方的位置、所持武器的姿势乃至架势甚至都能够猜得出来。
虽然看似惊险,但归根结底,则是宛如抽鬼牌一样残忍地推理游戏。
只不过,有些人已经将过程化作了本能。
一片黑暗中,两人相撞在一处,同时抬肘格开了对方持枪的另一只手,紧接着匕首和祭祀刀再次碰撞在了一处。
如墨的漆黑里,不断地有火花毫无规律地从空中飞迸而出。
那是刀刃碰撞时的冷酷迹象。
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选择了开枪,而是试图尽量无声地将对手解决。短短几秒钟的争斗,兵器已经数次碰撞,直到最后,双方同时从黑暗中找到了对方的所在,转身踏步,奋力劈出了一刀。
祭祀刀和匕首再出碰撞在一处。
一缕火花自铁的摩擦中迸射而出,照亮了近在咫尺的二人,还有他们脸上的面具。
一个戴着小猪佩奇。
一个戴着小马宝莉。
一瞬间,死寂到来。
原本你死我活的杀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难以言喻地浓厚尴尬。
“……”
沉默中,对面的小马宝莉率先打破了沉默,咳嗽了两声:“真巧啊。”
“恩。”槐诗点头,“真巧。”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之中。
“……”
在看不见尽头的对视中,对面的人再次问道:“怎么称呼?”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槐诗昂然答道:“叫我‘淮海路小佩奇’就行了,你呢?”
“幸会,幸会。”对面自我介绍,“沪太路小宝莉。”
于是,气氛又双叒叕尴尬了起来。
完全打不下去了。
虽然没听过什么沪太路小宝莉,怎么这股子骚味儿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槐诗沉默了好久,开口问:“吃了吗?”
“吃了。”小宝莉点头。
“散步呐?”
“嗯……”
又是两句没有营养地对话,或许是清楚了对方的来路和自己差不多,或许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小宝莉率先提议:
“那咱们走着?”
“恩,走着。”
槐诗后退了一步。
两人缓缓地将刀收起来,分开距离,背靠着墙壁,保持着最大的戒备,同时伸手示意对方先请,把后背要害露出来当然更好。
然后,发现对面都不傻逼,也太好糊弄。
只能齐头并进。
莫名其妙的……等槐诗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好像多了一个队友?
在短暂的楼梯上,两人不咸不淡地扯着一些没有养分的客套话,然后费尽心思地想要打听是从哪儿跳出来一个抄袭自己人设的家伙。
直到最后,两个人的脚步停在了楼梯的尽头。
两条岔路,一条向上,好像通向其他地方,一条向下,通往地下的更深层。
小马宝莉环顾着四周,最后视线落在槐诗身上。
“上?下?”
意思不言而喻,既然彼此之间难以信任的话,不如就此分头行动。
但究竟是上还是下呢?
槐诗挠了挠头,想了半天,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那就是向上咯?
小马宝莉挥了挥手,走向了向下的路,却没想到槐诗跟在自己的身后,亦步亦趋,顿时愕然:“你不是说人往高处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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