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声柯海钦从未听过,像是从大山里走过的流水,潺潺低吟,旋律让人心安。
女孩子唱了会儿就不唱了,她发现了柯海钦。
柯海钦笑着和她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他这话可是很真心的,之前他很想和女孩子多说两句话的,可惜被李婉茹和那些?医护人员打断。
刚才他醒来,第一眼没看到女孩,不知为何,心里竟有种隐隐失望的感觉。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白天刚见过啊。”
柯海钦被她这么一点,脸突然就红了,居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薛飘洋也不介意,腾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做成圈状放到眼睛边上,另一只闭着,对准天上半轮明月做观察状。
“你在看什么?”柯海钦问道。
薛飘洋声音轻轻的:“夜观星象啊。”
柯海钦有些着急,感觉不管是他或者对面这个女孩 ,都有种把天聊死的本事。
他轻咳了一声,顺着她的话就往下问:“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不想薛飘洋脸上突然就有些忧伤,声音又低了两分:“我看到了,不太好的东西……”
“关于你自己的吗?”柯海钦被她情绪感染,心头也觉得不太爽快。
薛飘洋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们从来不算自己的命格,不过这世间所有人本就是一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人即将蒙受痛楚,又怎知与自己无关?”
柯海钦蹙眉,实在是没想到眼前一个小女孩会说出这么一番高深莫测的话来。
只是听着也觉得她心思大气,让原本性情冷冽的他都忍不住要再去亲近点。
他正要再说话,就听到身后老女佣咋咋呼呼地醒了过来:“哎呀,二爷,你怎么站在窗户边上,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薛飘洋顿时一惊,往茂密的树叶中躲了躲。
柯海钦很有眼见力,立即转身,用身体挡住老女佣的视线,说道:“我半夜睡醒觉得有些口渴,喝了点水。”
老女佣照顾柯海钦有十几年了,也没太把自己当外人,力气又很大,扯着柯海钦就往床边拉:“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赶紧回去躺着,要喝水可以把我叫醒。哎,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又得骂我了,年纪大了真是没用,怎么就给睡着了……”
她还在叨叨絮絮,柯海钦被她拉拉扯扯往床边走去,还是忍不住回头,却见树上已空空如也,女孩子早就逃之夭夭。
第二天,柯海钦便没再见到薛飘洋。
医生下了医嘱,柯海钦的病虽然有起色,但是还在危险期,要留心观察。
好不容易有把儿子命捡回的希望,李婉茹自然是全神戒备,又派了两个女佣,一天二十四小时无间歇地照顾柯海钦。
柯海钦并不开心。
等到夜里李婉茹来看他的时候,他闷闷地靠在床头,并不说话。
“怎么,我家海钦不高兴?”知子莫若母,李婉茹一下子就看出二儿子的情绪。
柯海钦也不好说自己是想一个小女孩想的,只是摇了摇头,解释:“可能因为身体还比较虚弱,没什么的。”
李婉茹也不知是不是信了,反正是没再追问。
母子两人又唠嗑了会儿,临走前李婉茹嘱咐他:“海钦,你得认真配合医生的治疗。比赛还有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到时身体状况允许,你又愿意的话,可以继续参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