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自恋地顺着杆子往上爬。
李沅衣无语,对他颠倒是非的能力,在这一瞬,有了新的认知。
见她不说话,唐亦廷知道她心里已经不再那么抗拒这件事了,于是打铁趁热继续说道:“听说明天是个黄道吉日,适合下聘,所以我打算跟唐远雄一起去B市。”
虽然现在的手续要比六年前繁琐许多,但他却觉得更加幸福。或许,人总是要在经历多次磨难之后,才会益发认为,幸福得来不易吧?
“这么快?”
李沅衣捏了捏手心,隐隐觉得不踏实。
“越快越好,我希望最好能在下个月,就正式娶你过门。”
男人的语气,格外认真。
李沅衣心间一暖,忍不住倾身上前,两条玉臂勾住他的脖子,低头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记,然后,好声好气说道:“Hades,其实咱们这样,结不结婚没什么区别,所以,要不缓一缓吧?”
如果萧凉所说的方法奏效,约莫再过两个月,她就有很大的几率恢复记忆了,若那时候,凡凡真如自己预感的,是他的孩子,那岂不是皆大欢喜?可若不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那个勇气跟他结婚……
或许,人家会说她傻,这样一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男人,愿意包容她的一切,她还不急巴巴嫁了,在装什么装呢?
可谁都无法理解,她心中那种彷徨与无助。失去记忆的那一年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有了凡凡,她也迫切地想知道。
不是没想过再去复查DNA,但与其相信那页死气沉沉的医学报告,倒不如相信自己的记忆,毕竟……那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
“你想缓到什么时候?”
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幽幽传入耳中,打断她的思绪,李沅衣抬眸,正好撞上他深邃迷人的眼。
她怔了一下,半响才反应过来,很好地将心事掩盖后,她娇声开口:“两个月好不好?总得给我时间准备一下嘛。”
基本上,每一次她朝他撒娇,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谁知,这一次,她却失算了,男人坚决的一句“不行”,就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她所有的念想。
李沅衣郁闷极了,想都没有,抡起小粉拳就朝他肩膀上招呼过去,“有你这么霸道的吗?嫁不嫁应该我说了算。”
男人精准地握住她的拳头,大手顺势一捞,就将她整个小身子抱在了怀里,李沅衣正想挣扎,就听他笑意吟吟开口:“你说,天底下都知道你是本少的女人,现在还有谁敢娶你,嗯?”
“哼,你以为个个都怕你呀!”
李沅衣嘟嘟唇,没好气地回应,“本姑娘想嫁谁就嫁谁,你管不着。”
唐亦廷眯着眼,大手在她腰上掐了一记,冷声警告:“谁说我管不着?实话告诉你吧,在六年前,你就是已婚妇女了。”
“胡说,我那时候明明就没有跟你去登记。”
李沅衣撅着嘴,对于他的说辞,一点都不信。
“呵——”
唐亦廷深眸微眯,执起她的手在唇边轻轻细吻,一边亲一边低喃,“你认为本少结个婚,还用亲自到场么?更何况,在拉斯维加斯,嗯?”
“你是说真的?”
李沅衣突然有些风中凌乱了。
“当然!”
见男人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心里顿时百感交集,说不清是震惊,亦或是兴奋。
她是何地何能,才能遇上这样一个爱她如斯的男人?
幸好老天,让她同时也爱上了他,若是辜负这般深情,她都无法想象,他会如何自处了。
想到这,李沅衣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幽幽开口问道:“你就不怕,永远都找不到我么?”
“不怕!”
男人的声音,在此时异常笃定。
“为什么?”
她好奇地问了一句。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唐亦廷并不愿回答,大手帮她顺了顺头发,霸道的话语,随即落下:“反正你就只能是本少的妻子,跑也跑不了。”
……
最终,李沅衣还是被唐亦廷说服,答应明天陪他与唐远雄,一起去趟B市。
吃过晚饭后,李沅衣去阳台收衣服,而唐亦廷,则是坐在沙发上,接听Rose打来的电话。
“Boss,沈少一直嚷着要出院。”
昨天他们从非洲回来,当然是带着沈千冥一起回来的。沈千冥这次受伤的是头部,情况还是蛮严重的,医生很坚决要求住院,可这大少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竟然不肯,只住了一个晚上,就开始闹出院了。
Rose觉得头大,这才特地打电话过来请示。
唐亦廷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这大少爷闹什么脾气了,只见他勾唇笑了笑,冷声说道:“出院是么?这个好办。你就跟他说,我已经准备好了直升飞机,既然他没事了,非洲的烂摊子,随时等他去收拾。”
“是,Boss!”
Rose听完,也忍不住暗笑,果真,还是Boss有魄力。
“那就去做吧。”
话落,他按下了挂断键。
见李沅衣正踮起脚尖收衣服,男人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迈开长腿往她走过去,却未曾想,唐远雄在这时候,打来了电话。
中午,他给自己打电话时,人还在香港,说是今晚抵达A市,约莫这个点,应该是到了吧?
唐亦廷暗忖着,随手划下了接听键——
“到A市了?”
对于这位父亲,他始终无法亲近起来。
人家都说,血缘关系浓于水,就算再怎么结仇,两父子始终还是最亲的,可这种理论,放在他与唐远雄身上,却是远远说不通。
杀子夺权的事情,正常人,怎会做的出?
对于唐远雄,他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完全当他是位陌生人,只不过偶尔想起,心,还是会不舒服。毕竟在八岁之前,他能感觉到,父亲是爱自己的。只可惜,经过一场巨变之后,一切似乎都脱了轨……
“嗯,现在在星际酒店,有点事找你,过来一下吧?”
此时的远雄,正站在星际酒店50层某间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这个城市繁华的夜景,深幽的眸子,悄悄掠过一抹异光。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唐亦廷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
“见面就知道了。明天你就要去下聘,你爷爷有些话,要求我当面跟你讲。”
唐远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很有耐心地跟他讲话。饶是谁都看不出,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会时时刻刻想要自己亲生儿子的命。
“……”
唐亦廷没有立即回应,他下意识捏了捏眉心,沉吟片刻之后,才点点头:“好,我等下过去。”
“OK,待会见。”
挂完电话后,唐远雄捏紧手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李沅衣正抱着一堆衣服进来,恰好听到唐亦廷要出门,黛眉不禁拧了拧:“你要去哪?”
莫名地,心里有些不舍,亦有些慌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去星际酒店一趟,乖,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唐亦廷说这话时,已拎起了车钥匙。
“一定要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并不愿意让他出门。
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唐亦廷迈着长腿走过来,低头就在她脸颊偷了个香,痞痞一笑:“不要着急,本少一定早点回来帮你洗澡。”
“讨厌,谁跟你说这个的。”
受不了他时不时的逗弄,李沅衣的俏脸,很快又红成一团,可爱得令人想咬一口。
男人虽没这么做,却是直接用漂亮的手指戳了戳那红晕,低低笑道:“你看,又害羞了。”
“唐亦廷,你无不无聊。要走赶紧走,哼!”
她猛地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后才抱着衣服,急急上了楼。
男人站在原地,望着她娇小的背影,深邃的眸子,潋滟着无限柔情,直到卧室的房门关上,他才转身,出了门。
李沅衣将衣服放在牀上,才叠了两件,就听到别墅外头传来跑车的引擎车,她忍不住跑到窗边凝望,就见宝蓝色的法拉利,“咻”的一声,转眼间,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Hades,早点回来!
她喃喃自语,抹去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觉,走回牀边,继续叠衣服。
星际酒店。
跟唐亦廷打完电话后,唐远雄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跟对方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才将手机挂掉。
抬腕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差不多,他索性走回酒柜,拿出两个高脚的红酒杯,以及,一杯1978的拉菲。
他先倒了一杯,握着酒杯轻轻摇曳起来,看着艳红的液体,优雅地在玻璃杯里荡漾着,唐远雄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Hades,今晚就让我们父子俩,好好地喝一杯吧!”
低喃一声之后,他随即举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大约两分钟后,门外,就传来一阵轻叩。
很好,他等的人,来了!
将酒杯放下后,唐远雄理了理衣服的皱褶,这才笔挺地走去开门。
“进来吧。”
见唐亦廷卓然的身姿站在门口,宛若天神之尊,唐远雄深幽的眸子悄悄掠过一丝异样,语气,却是十分温和。
唐亦廷倒也不客气,双手插袋,迈着长腿就进了房。
进来之后,他站在吧台前,挑眉问了一句:“什么事,说吧。”
“哎,你就这么着急,都要结婚了,连陪你父亲喝杯酒都不行么?”
唐远雄轻笑一声,语气莫名有些无奈。
“……”
唐亦廷默,在此刻,竟有些看不透,这位所谓的父亲,在玩什么把戏?
见他没有应答,唐远雄倒也不生气,很主动就倒了一杯拉菲递给他。
“这杯酒,就当是我祝你们新婚快乐吧,听说我已经当爷爷了,老实说,我很开心。”
唐亦廷没有接过,而是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怕我下毒?要不我都喝了?”
知道他向来多疑,唐远雄自嘲一笑,像是为了证明什么,索性当着他的面,将原本要给他的那杯酒,都倒在自己杯里,一口喝掉了。
随后,又倒了一杯,递给他。
题外话:
7000+,算不算更新?你们猜猜,酒里有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