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胜看了一眼腕表,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夜幕低垂,透过朦胧的窗户可隐约看到黑色夜空中的星辰,稀疏几颗,却耀眼异常。
“我先洗澡,你先喝。”吴胜的话再自然不过。
可陈琦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自己住在别人的家里,主人已经用完了晚餐,要沐浴了,可自己却像一个酒鬼一样。
陈琦的内心是强大的,今天如果换个人,陈琦会面不改色的继续喝,并以责备的眼神看着房间的主人,意思明显不过:作为客人的他还没有下桌,主人怎么可以去沐浴呢?
可这个人是吴胜。
“非常抱歉,我、我吃完了,现在收拾桌子。”猛的站起,陈琦说完话后感到一阵晕眩,腿也软了下来。身子一虚,看眼就要坐在地上。
结实的手臂从腋下穿过,稳住了陈琦疲软的身子,站稳了后,吴胜没有放手,任陈琦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自己的身上。
熟悉又向往的香水味萦绕在鼻端,陈琦的心里防线逐个溃败,手指有些颤抖的扶上吴胜的肩膀。
男人的胸膛传来低笑的颤抖,双臂由腋窝下滑,环抱住纤细的腰肢。
“轰……”的一下,陈琦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都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小心思,他全部都了解。或许,连今晚的失态,他都知道。
脑海中回想起超市里吴胜说过的话:她是我朋友的财务,她和爱人都在那上班。
以往吴胜拜托他做什么事情,都会直接说,不会解释什么,更不会提到别人的私事。
一种羞耻的决然让陈琦脚趾都热了起来,破釜沉舟般,双手猛地扯住吴胜的衣襟:“我对你的心思,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漂亮的双目脆弱的颤抖,眼角微红,洁白的上齿咬着软软的红唇,有些剧烈的喘息,热热的气息喷在吴胜的脖颈上。
吴胜没有回答,嘴角含笑,伸出右手,揉了揉陈琦的头发,就像在给名贵的猫咪顺毛一样,并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莫若两可并且暧昧的态度让陈琦的心跳快了起来,剧烈的刺痛,仿佛要爆炸开一般。拽了拽吴胜的衣襟,他想听到这个男人对他最准确的想法。
吴胜拉着陈琦的右手向下探去,透过质地精良的长裤,双腿间的男性象征赤、裸的蓬勃着。
心头猛地一跳,巨大的喜悦刺激着艰难消化酒精的胃肠道。
“呕……”陈琦吐了。
吐得昏天暗地的陈琦一整晚都是在迷迷糊糊中度过,最清明的记忆就是自己的右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吴胜的袖口。
清晨,慢慢的转醒,脑海有片刻的模糊。然后鼻端便嗅到熟悉的香水味,身体不由自主的向香味的来源靠拢。
直到碰触到一个温热的身体,神智才全部回笼。眨了眨朦胧的眼睛,眼前是一个健硕的胸膛。
“咕咚”咽了口唾液,陈琦慢慢抬头向上看去,正好对上了吴胜深邃的双眼。
露出的上半身健美结实,相比于平时的衣衫整齐一丝不苟,此时的吴胜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声音也比平时沙哑许多,干涸的嘴唇微微起着薄皮。
从床头柜上拿过烟盒,点了一根烟,好整以暇的看着陈琦:“头还晕吗?”
脸刷的一热,陈琦向被子里缩了缩肩膀,眼睛四处的乱瞟:“嗯,还好。”这显然是吴胜的房间。
来这里住了这么久,陈琦是第二次进吴胜的房间,第一次是跟随吴胜进屋取买给他的衣服。说不好奇他的房间是不可能的,吴胜一般都会在书房办公或完成设计稿,除了睡觉之外根本不会呆在房间里。
吴胜的房间很大。尤其是占据了房间三分之二的大床,深灰色的床单与被套,床垫厚重而柔软,感觉无比的舒适,同色系浅灰的窗帘及铁灰色长条沙发,处处显示着主人严谨晦涩的性格,但不可否认,很有品味。
吴胜缓缓的抽着烟,低哑如大提琴的嗓音响起:“还记得昨晚你问过我的话吧?”
一惊,陈琦心头一跳。
有的人酒醉后,会把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而另一种人会清清楚楚的记得,小到每一个细节。
很不幸的,陈琦就属于第二种人。
此时的陈琦,为了昨晚的仓促感到懊恼和迷茫,但也有种解脱的感觉。
自己近半个月的固步自封与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终于让另一个当事人知晓,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用再忍耐了。
这是从未表达过爱意的陈琦所不知道的情绪。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从这里搬出去,淡出吴胜的生活,这也许会让他很痛苦,让他需要很多的时间来抚平伤口。但他无悔,自身的骄傲让他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
陈琦看似不紧张的收紧的肩膀,微不可闻的“唔”了一声。
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吴胜修长的手指抬起陈琦的下颌,如猎豹般带有侵略气息的眼睛紧紧的束缚住陈琦,道:“你爱我?”
爱?陈琦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字,可以喜欢,可以有好感,却绝不轻言说爱。
此时,陈琦追随着这个男人的眼神,看着他勾起的薄唇,心脏不成比例的狂跳着,耳边是他如罂粟般的声音,不由自主,也许是自己早就知道,只是无法说出:“嗯,爱你。”
看到眼前男人的神情一凛,双眼微微的眯起,鼻息缓缓的向自己靠近,每一个动作,都缓慢的像是剪切的胶片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