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后，简然一颗提起来的心，渐渐落了回去。她还以为李菲跟简雪是得知了父亲有醒来的迹象才来凑热闹的，结果是白担心了，这两人纯粹是没事找事过来怒刷一波存在感的。
她的脑仁还有点疼，可能是刚才那两人的声音太吵了。
这两人总是肆无忌惮，把病房当成菜市场。
简然临走的时候，接到了程绍臣的电话，“简然，我想跟你谈谈。”
程绍臣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求。
简然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昨晚才光明正大带程棠回老宅，跟程母对峙了一番，今晚就要跟她谈谈了。
“你在哪里？”
他既然没主动说来接她，那她自己回去。
简家破产后，她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简家公主了，哪怕当面羞辱什么的，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我在公寓等你。”
程绍臣给了答案。
“那半小时后见。”
简然没心情也没时间吃晚饭了，准备直接从医院回去，到时候程绍臣谈完走人，她还能自己煮点什么吃的。
她的厨艺不好，以前是从来没沾过手，后来是自己稍微学了点，但是要说多好吃，那也是没的，只能煮熟，咸淡什么的，她都能将就。
“程......程家......轩......”
简然手握上门把的时候，听到身后若有似无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
她猛然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回到病床前，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简方舟的脸，舍不得挪开丝毫的视线。
这次，她听清楚了，父亲分明是说程家轩，她的公公，程绍臣的父亲程家轩，不是什么她以为的什么程家。
“程......家轩，坏......”
那张脱水、发白的唇里，这次又多了几个新的字。
坏？
“爸，你是说程家轩不是好人吗？”
“然然，不要......”
“然然，远离程家......”
简然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父亲，父亲这次表达的意思，她都听懂了，虽然语气断断续续，咬字也不甚清晰，但是她每个字听懂了，连起来的句子也听懂了。
程家轩，程家轩不是好人。
简然心跳瞬间漏掉了两排，父亲的意思，加上龙霆骁突如其来的提醒，她茫然之间，仿佛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网，朝她张开，而她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等着那张网罩上她，继而收紧，严严实实困住了她，动弹不得。
父亲呓语一阵，便消停了，简然等了十多分钟，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简然蹙眉，想着明天就要找个人守着父亲，她无法二十四小时守着父亲。
倘若父亲的呓语被有心之人听到，加以利用，那父亲的性命，也熬不了多久了。
她还期盼着父亲能够早日醒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简然转动了两下眼珠子，她改主意了，估计要让程绍臣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