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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蛋白质过火后的焦臭味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
房门被爷爷一脚踹开的同时,屋里的节能灯也“啪”的一声灭掉了。
门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堪堪照到曹妃妃的脚边。
黑暗中,她那双散发着猩红色光芒的眸子,凶戾的令人胆寒。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我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停顿了。
爷爷说天雷对妖邪有很强杀伤力,我才想到了用人造的电,只是不知道这人造的和天然的有没有同样的效果。
灯灭了,不是鬼怪作祟,那显然是保险丝烧断了。
那么……曹妃妃现在是个啥情况啊?灭了没有啊?
我心里正七上八下呢,只听到“轰隆”一声,倒地声传来。
我和爷爷对望了一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村里的电工就在外面围着看热闹,分分钟就把小学校的保险丝换好了。
灯光亮起。
此时的曹妃妃已经没有之前的清丽容颜,浑身皮肉干枯开裂,半张的嘴巴里还在往出冒着白烟。
爷爷试着沾了点赵一山的血弹在她尸体旁边,曹妃妃毫无所动,这次应该是死透了。
刘安泰好不容易把那口气给喘上来了,不过脸色依旧非常的难看。
赵一山后背上血糊糊的看着很吓人,好在村里的大夫把他衣服剪开看了下,都是皮外伤。包扎一下也就没啥事儿了。
不过再次面对曹妃妃的尸体时,他俩的表情显得比一开始时更加的凝重。
手上突然长出来的长指甲,怎么看都不是活人能做到的,更别说那能甩飞成年男人的巨力和离地一拳的漂浮术了。
尸体都没人样了,也不用再避嫌。
赵一山撩开女老师的衬衫,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枪眼。
那六颗子弹一颗都没打偏,全都招呼在曹妃妃的上半身上了。
可是……最深的一颗也就是没入了三分之二。
锁骨的位置,更是有一颗只打破了点皮就给弹飞了出去。
“赵警官,这次你该相信她早就死了吧?我爷爷都跟你说了,我们村里闹鬼,你还不信。”我道。
“这……要不我们喊个专家过来,这,这玩意儿应该有个科学的解释吧。”
赵一山在一边也是猛嘬牙花子。
作为一个警员,让他相信鬼神之说实在是有点难。
爱信不信吧,我也懒得跟他说了。
我蹲下身子,用从屋里找到的水果刀撬开了曹妃妃的牙关。
刚才我就很奇怪,这尸首起来以后,为啥一直往下掉渣。
嚎叫的时候更是喷的到处都是充满土腥味黄雾,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啊?
女尸的嘴巴里还有一些黄色粉末。
我捏出来在手上捻了捻,那手感和外面地上的土沫子没有任何区别。
让爷爷鉴定了一番之后,得出了结论是……这不是什么阴阳方术的材料,就是土而已。
可是这个土的气味儿有点特殊,我好像在什么地方闻过。
“刺啦,嘻嘻,刺啦!”
就在我琢磨的时候,赵一山腰带上悬挂的对讲机突然传出了一阵夹杂着古怪嬉笑的电流声。
赵一山连忙伸手去摘,可是在即将摸到对讲机时,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小河村现在的情形很古怪。
有点类似于电子屏蔽,信号出不去也进不来。
那么……对讲机那边笑着的……会是谁啊?
封九窍
“嘻嘻嘻……”
一阵嬉笑声再次从对讲机里传了过来。
那种诡异的腔调让我的后脊梁都有些发麻。
赵一山用征询的眼神看向了爷爷,见到爷爷点头,这才摘下对讲机按下了通话按钮。
“我是洞拐,我是洞拐,刚刚是谁在频道里说话?”
对讲机沉默了二十多秒,随着一阵电流声,一个非常低的呢喃声开始响起。
我们几个凑到对讲机前想要听个清楚,却没想到那边的说话声陡然拔高。
“都得死!小河村里的人都得死!都得死!你们谁都别想离开!嘻嘻嘻嘻……”
女人尖细的高音差点连我的耳膜都给刺破了。
赵一山更是被吓了一跳,直接把对讲机给扔了出去。
爷爷则是退后一步,扭头看向了门口看热闹人群中那几个年纪比较大的。
而这些人在被爷爷看到的时候,都微微的点了下头。
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但是这些认识杜春娥的老人大抵都能分辨的出。
对讲机里的那个尖叫的女声,正是来自杜春娥。
“兄弟,你们脸色都这么难看,那个女的是谁啊?”
刘安泰过来给我递了一支烟。
看着地上还在冒烟的曹妃妃,他显然开始试着接受现实了。
', ' ')('“她叫杜春娥,就是我们村子里闹腾最厉害的鬼。”
对于警员,我还是很有些信任的。
在老村长组织人来收拾曹老师尸体的功夫,我把这些日子村里发生的怪事大概给刘安泰讲了一遍。
当听到李胡子的尸首被吊在老槐树上,还大白天的诈尸了,刘安泰嘴里的烟吓的掉地上了。
旁边蹭故事的赵一山更是连呼“不科学”。
其实我也挺想跟他一起喊几嗓子不科学的,可是那样有什么用呢?
曹老师的尸体并没有找地方停灵,而是弄了些木柴在石坪上直接给火化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再起来。
火化之前,爷爷又特意检查了一遍尸体,他说这尸体有些奇怪。
爷爷说有一种法术叫做封九窍。
是用符箓之类的东西,把人身上所有能联通内外的孔洞都给封闭起来。
当一个人死去,死亡的环境等因素导致他极容易化作厉鬼的时候。
有些道行高深的法师就会用封九窍的法子,把魂魄封禁于躯体之内,然后进行超度,直到洗去冤魂的戾气为止。
如果实在洗不掉,就让厉鬼和尸体一起腐烂,最后烟消云散。
曹老师的耳朵口鼻以及下面都被人塞了土,虽然那些土似乎并不是什么法器,看起来却像是封九窍的手法,可是为什么单单没有封她的眼窍呢?
是有人提前发现了尸体会有变化,想要阻止,但是最终没能完成吗?
回到村委会,两名警员再次尝试了用电话和镇上联系,始终都是徒劳。
赵一山提出他和刘安泰直接开车回镇上去求援,却被爷爷和老村长否定了。
刚刚在对讲机里,杜春娥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小河村里的人都要死,一个都别想离开。
陈二狗的小六轮和外来的曹老师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到最后……赵一山还是决定要离开。
只不过,是他自己一个人离开,让刘安泰留在村子里。
这倒不是说赵一山头铁,不肯相信恶鬼会在路上杀人。
用他的话来讲,现在小河村的情况总要有人出去求救才行。
既然离开村子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那么理应由他这个老警察来做。
“小刘,你记住了,留在村里一样是战斗。我们是警员,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尽可能的保护老百姓的安全。”
留下这么一句话,赵一山握着爷爷给的一把铜钱坐上了警车。
我们站在村口一路目送,直到他的尾灯消失在山路拐角。
爷爷轻叹着摇了摇头。
我们都很担心赵一山的安全,同时,也希望他真的能冲出村子。
刘安泰被安排在了村委会,爷爷和老村长希望他能出面稳住村里的乡亲们。
原本在小河村,爷爷威望是极高的。
可是偏偏这次事情看起来是从我和赵美芝做那事儿开始的,村民把怨恨的目标定在了我们家人身上。
好几次都是老村长出面弹压下去的。
村里要是再死几个人的话,怕是老村长也压不住了,还得靠几个老人和刘安泰这官差一起维持下村里的秩序。
接待警员嘛,村里有头有脸的都在村委会了,唯独周六姑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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