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言夏上得心不在焉,十分焦躁,她迫不及待想到快点到晚自修。但是着急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即使言夏对喻薄说了,晚自修会有一个惊喜,但她无数次看喻薄。他依旧是按部就班地做事,心平气和,不骄不躁。
人与人果然是不相同,如果换做是她,提前知道了有人准备给她惊喜,肯定比现在还急。
言夏在学校上晚自修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不是住校生,因此没有硬性规定,非要老老实实在教室里上满两节课的晚自修。不过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一般的走读生也是同住校生一起,上完晚自修才回去。
言夏不是一般的走读生,在教室里乖巧地坐满两节课,显然难同登天。所以每次到晚上,她的座位永远是空的。
可是今天,她一边无聊地填英文卷子,一边数着时间,等到时针堪堪将要指向七。她站起来,与管理晚自修的老师说了一声,走出教室。
还没有到下课时间,又是在晚上,走廊里除了不灭的灯光,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言夏双手背在身后,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从一到数到六十,再往上,将要到一百时,教室的门又被打开,喻薄轻轻合上门后,看着她。
言夏扬起笑,一双眼在夜色和灯火下,清亮动人,如同新月妆点上玫瑰。
“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她过来拉喻薄的手,碰触到他的掌心,是温热的,不同以往有些微凉的温度。
言夏到底没有太过分,在静默的教学楼里搞出大动静。她只是拉着喻薄,朝天台走去。楼梯的感应灯最为灵敏,明明是轻得几乎听不见任何声响的脚步声,它依然尽职尽责地在言夏走过来时,亮起一捧橘色光芒。
可能上天也要帮她,在拉开天台门的刹那,黑得仿佛浓墨涂抹上去的天被一簇烟火炸亮。这一簇烟火像是个发令枪,紧接着,更多的烟火窜上天空,赤橙蓝紫,不一而足。
整个夜幕在这一瞬间恍若白昼,不,比白昼更璀璨鲜亮,更生机勃勃。
言夏转过头,看在烟火下喻薄的脸明明灭灭,一侧的面孔随着烟火,有千般颜色在上面流连。
她这次终于放大了声音,以免在吵闹的火竹爆破声中被掩盖,她问喻薄:“这次我送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他们两个站得很近,或许相隔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只要稍微抬一下手就能碰到。言夏的声音在耳边,也如烟火一样绽放。
盛大美丽,转瞬即逝。
人能试图永远留住烟火吗?
“很好看。”喻薄低下头,声音浅淡,姿势却仿佛亲昵耳语。
这一场烟花过后,夜空重新寂静下来,原本被这声势浩大的火花掩盖得黯淡的星子重新显露出光辉来,远远地挂在空中,看底下的人。
喻薄亲吻言夏的眉眼,借着夜色掩饰,眼底忍不住泄露出一点癫狂痴迷来。只是他的声音依旧冷静,最多尾音带了点惴惴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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